“再来一杯,”他向吧台的酒保招呼说。

    “怎么了?你向来喝的不多,有烦心事?”酒吧利索地擦拭着手里的调酒器,笑着问道。

    “算是吧,”他舔了舔宽厚的嘴唇,补充说:“小事。”

    “小事也够烦的,说说看?”他是这家店的常客,因此与这位酒保处的不错,酒保也挺喜欢这位脾气温和且不爱闹事的客人。

    他垂着眼睛犹豫了会儿,等接过酒吧递来的酒杯时,才终于开口:“是关于我的宠物,”他似乎在组织语言,缓慢地继续说道:“它最近不大正常,有些狂躁,也不爱听我的指令了……似乎是发情了。”

    酒保哈哈笑了出来,这的确是件小事,不过此类话题他倒还能接上几句,“正常正常,这个季节嘛。你养的是什么,石纹龟?菽鸟?还是最近流行的珍珠濑?”

    客人摇摇头,说:“我家的品种不太一样。”

    “不会是基因种吧,够阔呀……”酒保一边咋舌一边把调好的酒递给其他客人。

    “不不不,”客人连忙摇头,基因种都是实验室精密调整的产物,他怎么可能买得起。“只是我随便捡到的,养了大半年了。”

    “那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发情期解决方法可多着呢,大不了去医院来一刀。”酒保开始对他内敛的对话模式有点不耐,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暗自算计自己的下班时间。

    “它……比较脆弱,”他斟酌着语气。

    “比蓝棘水母还脆弱?我可没听说深海生物有什么发情期的。”酒保无聊地把尖利内扣的指甲搭在吧台边缘敲击,发出“哒、哒”的声响。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客人大多早早就散了,他也快下班了。

    “也不算,主要是……情绪方面的,不过防御能力的确也很弱是了。”客人微微皱着额头,说完这句,也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