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惊喜总是无处不在,郑慧娴大概在西村混得不错,她介绍过来两个摄影师,亨利·沃尔夫、索尔·莱特,都是纽约摄影界有名有姓的人物,关键两人是在刚上班的时候来的,说明他们没有发作艺术家的典型性顽疾——无时间观念症。

    冼耀文与两人聊得不错,索尔·莱特成了花社的兼职摄影师,有活的时候过来,没活的时候“PlayGo”。

    亨利·沃尔夫是生活在奥地利维也纳的犹太人,随着1938年奥地利的合并和纳粹占领,他在维也纳安全的童年结束,他的家人离开了奥地利,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冒险之旅。

    年仅25岁的他有丰富的经历,去过很多国家,在生死之间徘徊,在巴黎学习艺术,到了纽约后继续在工业艺术学院深造,加入过陆军,在太平洋情报部门服役三年,退役后在西村经营摄影工作室,他是纽漂艺术家里比较难得的“手头宽松派”。

    经过交谈,冼耀文认为亨利·沃尔夫具备不错的管理才能,且具备不错的平面设计能力与鉴赏能力,因此邀请其正式加入花社担任艺术总监一职,周薪220美元,试用4周。

    两人之后,冼耀文又面试了一位叫凯瑟琳的女士,三十四岁的漂亮金发女郎,已婚,当前的姓氏是麦卡锡,当他确定把人留下担任平面设计师一职,韦伯斯特给他补充了一点资料:

    凯瑟琳之前的姓氏是尼克森,前夫全名刘易斯·尼克森,家境优渥,耶鲁毕业后参军,是韦伯斯特在空降师的同僚,空降师参与的战斗一场不落,却是从头到尾一枪未开,巴拉巴拉。

    韦伯斯特说了不少,冼耀文安静听完,问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凯瑟琳和尼克森有没有孩子”,韦伯斯特回答不知道。

    GoodJob,八卦仅仅是八卦,冼耀文还是经过自己的分析才给凯瑟琳贴上“自带人脉”的标签。

    麦卡锡这个姓氏不错,出了不少了不起的人,凯瑟琳的麦卡锡也不赖,家世不错,还是一位音乐制作人,凯瑟琳的本姓佩奇可以追溯到佛蒙特州州长约翰·B·佩奇,她的奶奶出自贝克家族,随便在美国哪个州喊一声“贝克法官”,只要有人应答,大概不是凯瑟琳的舅舅,就是她的表兄。

    所以,凯瑟琳不错的平面设计能力并不是冼耀文录取她的主要原因,他已经亲切地称呼对方的昵称凯西。

    三权分立、自由民主的裹挟之下,美国保持了一个国家的人情社会之质朴,一件事情的难易程度很多时候取决于经办人的姓氏,有时候更会精确到社保ID。

    比如当年刚从西点军校毕业的工程兵道格拉斯少尉,按流程晋升为中尉后,一位同样姓麦克阿瑟的中将举贤不避亲,把一位工程兵兼亲儿子调到自己麾下从事情报工作,没多久又举荐给老罗斯福总统当军事副官,嗯,还是兼职。

    简·曼斯费尔德来得比甜心简要早,鉴于她积极的态度,冼耀文决定把原本用于格莱美模特队的“梦露捂裙子”动作给她,而且不会用于封面,只会刊登在杂志第一期或第二期的内页,以营造有读者知道简·曼斯费尔德拍过这张照片但知道的人不至于太多的结果。

    这样一来,几年以后当梦露在报纸上Diss简·曼斯费尔德时,一张照片可以用来狠狠打梦露的脸。

    当然,冼耀文之所以把事情搞成如此复杂,都是为了杂志的发展考虑,简·曼斯费尔德愿意跟花社签一份合约——以30美元的报酬帮花社拍一张比较开放的照片,当她成名之后,再拍一张照片并附带一篇话题劲爆的专访,报酬是3000美元。

    有闲时,冼耀文把所知的五六十年代当红的好莱坞女星罗列了一遍,感谢肯尼迪在泡妞历史上的卓越贡献,从他发散出去,冼耀文知道的名字居然不少,由此,他制定了一个“祝福计划”。

    找到还是路人甲的将来时女明星,进行一次简·曼斯费尔德相似的操作,随着一个两个女明星在好莱坞崭露头角,吃瓜群众会“惊奇”地发现,N个女明星在其成名轨迹中都有一个共同点——给花社拍过照片。

    理智的人会觉得花社慧眼识珠,找的模特都有成为巨星的潜力,梦想成为巨星的女孩们不会这么想,她们会把花社当成一个神奇的宗教场所,并把给花社拍照当成一种献祭仪式,拍照有报酬,还能增加一点知名度,为什么不主动争取机会呢?

    对花社本身来说,这会成为一个不错的话题,花社的知名度能得到提高,并且,冼耀文给花社的职员留下了一个隐藏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