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爹是怎么伤着的?自然是他昨天喝多了酒,回家后不小心摔伤了腰,这事也是你们亲眼所见是不是?”

    “我奶一个人躺在屋里炕上没个说话的人,觉得寂寞,知道我爹伤着了,要求我爹过去和她老人家同住,顺带说说话,所以我爹搬去了那屋,我们这是孝。”

    顾贾氏和小草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顾清清也不指望她们马上能懂,她接着说,“我爹伤了腰,大夫来诊断后说需要在炕上静养,少则七八年,多则后半生。这样农忙时家里虽然缺少一个壮汉当劳动力,但他同样也不能再去赌博,不能喝酒,就算地里收入少上两分,和不赌博不喝酒对比起来,地里收入失去的那份也算找补了回来。你们只要到饭点就去喂一口吃的就好,想来你们是可以做到的是吧?当然,他肯定会躺在炕上骂人,不过也仅限如此而已,你们被打都不怕,被骂两句只管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从今日后,我爹既然没法下炕干活,我奶也卧炕不起,娘你干活的同时,也要学会当这个家,总不能这个时候还要指望两个病人来管事吧?”

    “你当家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日后什么事都要学会自己拿主意做决定,拿不定主意的就和小草壮壮一起商量,别有什么事都要去问爹奶,知道的是你尊重他们,不知道还以为是你这个媳妇不懂得照顾病人,他们已经生病了还要跟着操劳。明白吗?”

    顾清清一口气说完,视线落在顾贾氏身上。

    顾贾氏被欺负了一辈子,在家大气都不敢喘,这会突然说要她当家,她、她哪里会啊。

    所以她慌得压根不敢去看自己女儿。

    “娘,看着我眼睛。”顾清清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吓得顾贾氏是一颤。

    目光不得已才移动视线看向自己女儿。

    “娘,你心地善良,你也不想自己孙子出生后还要被他爷爷打,被曾祖骂。我爹生病了,他再也起不来,再也打不了你,所以那你还怕什么?”

    “......”顾贾氏紧张地东向西望。

    “我是你女儿,小草是你儿媳,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在怕什么?”顾清清鼓励她道。

    顾贾氏这才小声道“清清,你说的我听明白了,可万一过了几天你爹身体好了,我这几天要是没伺候好他,他打我我不怕,我怕他非要卖家里的鸡。还、还有你奶,她现在是病了,可那天她要是也能站起来,她闹起来,还有村里,我、我......另外,当家我不会!”

    顾清清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就会帮她解决,“壮壮去请村里大夫了,等会娘听听大夫怎么说。至于奶,她今年已经五十六了,身体就像秋天的苗,这么一病身体元气大伤。娘年轻,是地里正要抽穗的苗,谁强谁弱不用我说吧。她现在病了,在炕上肯定会骂你们,砸碗筷,那你要用行动告诉他们,饭,每顿只有那么一碗。他们要是敢丢地上,那只能等下顿再吃,家里不是什么富裕户,经不起浪费。至于村里,叔叔伯伯早就不和我们来往了,周围邻居也不会闲着没事敢来管我们家里事,所以你们压根不会在意他们。”

    “至于当家,无非就是春耕秋收,该交税时跟着大家一起交,这些原本也是娘在打理,所以你是会的。入冬时备好过冬的柴,村里谁家有事,该去帮忙时就帮忙。想想屋里的粮食还能吃到什么时候,如果不够吃,趁着现在还有野草就去挖些晒干备起来。”顾清清说完看着她们二人。

    路小草年纪小,今年才十六岁,被压迫得还没有深入骨髓,听完顾清清说的后眼睛里有了光,她有些激动地拉着顾贾氏,“娘,你听大姐说的这些,都是我们平日里这么做的啊!”

    顾贾氏也跟着点头,随即又问顾清清“那家里没有男人,在村里是要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