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海英大胆地在众人注视下承认与刘汉山的夫妻关系,胡萝头顿时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境地。他对着刘汉山摊手笑道:“好家伙,既然你牵扯其中,那我给你个台阶,这些银元就当给你留的面子,你带着海英回家去吧。”

    刘汉山哈哈大笑,感激地回应:“胡司令,你这份情谊我领了,多谢你了!”他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他的决心,然后他转过身对邵大个挥挥手,坚定地说:“大个,你带着海英先撤,这里我来处理。”

    邵大个的身材高大壮硕,但内心的细腻此刻显露无遗:“汉山,你先走,保护海英的任务就交给我。”他的声音深沉有力,如同战鼓般振奋人心,让人感到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他们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刘汉山如释重负地解开赵海英手腕上的束缚,打算牵着她逃离这片荒芜的恐惧。赵海英却虚弱地屈膝蹲下,眼前一片模糊,饥饿和干渴像无形的巨石压在她心头。在黄河滩的冷风中,她面对着一群陌生的面孔,内心的恐惧已将她疲惫至极。听说能离开,心中的恐惧虽稍减,但身体的虚弱却如潮水般涌来。

    “汉山哥,我真的渴得喉咙冒烟,饿得浑身无力,你能帮我找点吃的吗?”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恳求,仿佛一阵微弱的风,摇曳在寒冷的滩涂上。

    邵大个见状,立刻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块保存得几乎完美的油饼,那可能是他在逃亡中保留的唯一食物,此刻他却毫不犹豫地递给赵海英。这份无私的关怀,就像一束光,穿透了周围的冷漠,让人瞬间感到温暖。

    赵海珠看着妹妹,心疼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妹妹,让我背你吧,让我来帮你分担这份疲惫。”她的声音如同春日的暖阳,充满了爱与关怀,让人感受到了亲情的温馨力量。

    赵海英却撒娇地回答:“我不让你背,我让汉山哥背。”刘汉山只得蹲下,赵海英一边大口吃油饼,一边心安理得趴在刘汉山的背上,嚼着油饼。她太饿了,嘴里塞满了油饼,嚼不开,咽不下,好像老鼠嘴里吃进去一粒花生,鼓鼓囊囊的,调皮又淘气,可笑又可爱。

    赵海珠有点生气,也有点妒忌。可他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不能和刘汉山争宠,只好转脸走开。

    胡萝头更是羡慕嫉妒恨。赵海英此举,无疑是打脸胡萝头。胡萝头尽管嘴上仁义,心里面打烂了八年的醋罐子,嫉恨赵海英,恨死刘汉山。

    胡萝头给旁边的陈黑脸使个眼色,陈黑脸心领神会,悄悄走开。

    刘刘汉山背着赵海英,身后是赵海珠和邵大个,他们四人形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画卷。刘汉山扭过头,悄声询问赵海英为何不让她亲哥哥背,赵海英的回答充满了少女的矜持与自尊:“我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

    刘汉山心中暗笑,但并未出声,他心想,你既然已是大姑娘,为何还要我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赵海英的微妙情感,这种情感既包含了对她的照顾,也包含了对她的欣赏。赵海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她用脚猛踢刘汉山的屁股,狠狠地骂道:“笑个屁,你和他不一样。”刘汉山回应道:“有啥不一样,都是男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啥零件都是一样的。”

    赵海英随即伸长脖子,用力咽下一口油饼,她反驳道:“那能一样吗,他是我哥,我和他太亲了,那是没大没小,没脸没臊。你是我男人,我和你咋亲热都不为过,就是在一起生孩子都是经常的事儿。”刘汉山听后,心中不禁一动,他明白赵海英对他的感情已经难分难舍,自己并未承诺娶她,而胡司令对赵海英的热烈追求,她却坚决拒绝,这让刘汉山左右为难,非常困惑。

    赵海英解释道:“我嫁给你至多当个小老婆。我嫁给胡萝头,我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和我争风吃醋,我才不想在他后宫里和一群势力小气的女人打打杀杀,最后落个香消玉损。我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刘汉山也感觉这姑娘确实见地很深,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思维和理念。胡萝头老婆多不是秘密,稍微有点脑子有点思想的人,都不会愿意跟他。为了一点利益,要和一帮势力现实的女人争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想一想都可怕,可是就是有女人愿意上当。

    刘汉山和赵海英说着话,耳朵里非常警觉,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一方面是防着胡萝头,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有什么花招要使出来,一方面防备芦苇当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以防不测。他右耳朵就明显感觉到右侧芦苇荡中有动静,回过头来给邵大个示意,让他悄悄过去看看到底是啥。

    刘汉山他们没有老抬在前面带路,就在芦苇当中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大体方向知道,可是芦苇当中的小路曲曲弯弯,没有直路。走着走着,刘汉山感到自己来到以前救铜锣的老路上,因为他看到一些干土地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小米粒,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刘汉山感觉真准,旁边的芦苇当中是陈黑脸和一个叫王金锁的小老抬。王金锁手里提着一只鸭子,跟在陈黑脸后面。邵大个手里提着一把镰刀,悄悄钻进右侧的芦苇荡,看到前面陈黑脸两人和刘汉山几乎并行,他现在没有动,他不明白老抬手里拿的不是刀枪,而是一只活鸭子,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等待着两人什么时候动手,自己好及时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