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提刑司衙门,焦震便让张涛去堵坊打探,张滨的堵资从何而来。
听到张滨那十两银子来自金银楼,连焦震都觉着有些难以置信。张家的困难就在他眼前摆着,刚刚进入龙威镖局,连月例都没发,张滨哪儿来的钱财去赌博。更何况十赌九输……
张涛带回来的消息,却令人难以置信,甚至有些离谱。据张涛所说,张滨有一次去给镖局采买,经过金银楼时,不巧碰到了经常光顾金银楼的朱家大公子。
这位朱公子是和时楼家的公子,因家境颇丰,这位公子被宠的不像样子,整个一纨绔子弟。那一日朱大公子在金银楼赚的盆满钵满,出来时却被张滨扫了兴致。
朱大公子正要发作,却被怀中搂着的婀娜多姿拦了下来,那姑娘轻启朱唇,便劝住了怒气冲天的朱大公子。不仅如此,因为朱大公子那日赚了不少,那姑娘见张滨粗衣布衫,身上还散发着异味,还劝朱大公子大人有大量,拿出一两碎银扔给张滨,让他去把自己洗干净,置办一身干净的衣衫。
看在怀中美人的份上,朱大公子慷慨的拿出了一两碎银,扔在地上。即便是再有骨气,可张滨想了想家中的弟弟,还是低下头给朱公子配了个礼,默默的从地上捡起那一两碎银子。
那日在场的人不少,都看到了这一幕。有钱人家的子弟戏弄贫苦百姓,这种戏码经常上演,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
但张涛说,离谱的在后面。根据柳静颐给张佑诊脉判断,他的病是胎疾,需要常年用药维持,此脉相上推断,此前用的药足以控制病情不复发,价格并不贵。方子她能推断出来,按照这方子抓药,也就二十文一副。
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能买五副药,够他弟弟吃十天。可张滨并未将这钱用作弟弟的药钱,而是鼓足勇气转身去了堵坊。既然朱公子能从堵坊赚钱,那么他也能!
离谱的是,第一次涉堵的张滨,用一两银子作本金,押注居然赢了,一两银子翻了一倍。于是他变成了堵坊的常客。进入镖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只要下了值便去堵坊。他堵的都是小的。但离谱的是,他把把都会赢。从一两银子慢慢变成了五十两……
张涛察了堵坊的记录,张滨出镖前最后一次来金银楼,他的一两银子已经变成一百两……
“这张滨还真是好运气……”焦震不由的感叹,“这来钱也忒快了……”
“大人,不是张滨运气好,而是有人在做局……”不同于焦震,听完张涛的描述,荆子言就确定,有人在做局,利用张滨来了解镖队的情况。可是龙威镖局杂务有五个,镖队出镖最多带三个杂务,为何对方笃定张滨会被选上?
“不过,既然张滨手中已经有一百两银子,为何只拿回去了十两?”这也让荆子言颇为不解。
“因为金银楼换了新规矩,现在赌钱不能直接用银子赌,而是拿着银子换成筹码下注,筹码签从一两银子到五十两银子不等。他赢的一百两,只是十个筹码签,等到兑成银钱时,金银楼说一次只能兑十两。”
张涛有条不紊的解释:“张滨只能先兑十两,剩下那九十两只能分次兑清。”
“张大哥,麻烦你去查一下那日跟在朱家大郎身边的女子……”
焦震让人去函给冀州提刑司,打探冀州宏远镖局只是,却也是得到了两眼一抹黑无任何进展的消息,冀州提刑司给焦震的回复,在他的意料之中。
相比于冀州提刑司,焦震这里的线索已经有了很多。让荆子言较为头疼的是,即便是根据这些线索推测出来事情的大概,依然无法找到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