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坐诊,柳静颐便极易容易沉浸在忙碌之中。平日里在宅中,别人都称她一声“姑娘”,荆子言会叫她“静颐”,只有在医馆中,会被他人尊称一声“柳大夫。”相对于其他称呼,她更喜欢“柳大夫”这一称呼,在她看来,这是唯一不依附于他人的称呼。也只有在医馆中,她才觉着日子是属于自己的。再抬头时,已经是午时,但紫苑尚未归来。

    “紫苏,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顺便找找紫苑。”柳静颐有些担忧,但又一转念,紫苑的功夫不在紫苏之下,有情况自己会及时应对。

    紫苏是急匆匆的回来的,后面跟着紫苑,看起来也是极为着急。“姑娘。”紫苑贴在柳静颐耳边耳语了一番。

    她们带回来的是焦震升迁的消息,因破案有功,右迁为豫州提刑司使。不同于陇右是下州,豫州是中州,提刑司使为正五品下的官职。这次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升迁。

    旨意是今早到达提刑司衙门的。圣旨明确,要焦震在腊月初八前到任,最晚日期是腊月初八,到期未见人便是欺君之罪。现在已是冬月下旬,要赶在腊月初八前上任,行程极为紧促。

    这调令来的莫名其妙……

    柳静颐带着紫苏和紫苑急忙回到后宅。柳静颐面色严峻:“紫苑,你跟踪那人可有收获。”

    紫苑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告示:“姑娘,这是奴婢在那人家中找到的一张被揉坏的告示,他揭了寻人启事,却不来衙门提供线索。”

    “姑娘,还有一个疑点。”紫苑仔细回忆着她随那郎君进入宅院的情景,有条不紊的说道:“那宅院位于易木坊,是个一进的小院子,从外面看去还算整洁,可院子里特别破败,石桌翻到在地,地上的积雪也无人清扫,枯枝随处可见。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可偏偏那郎君随意的进出主屋,对院子的破败视而不见。”

    “哦,对姑娘,那郎君说自己在家杀猪时不甚伤到手指,可家中却无任何杀猪的痕迹,他的家中未见任何猪肉。”紫苑又补充道。

    柳静颐眉头紧锁,看着这林姓男子果然不简单啊。

    只是案子刚刚找到线索,为何偏偏此时来了调令,且调令的上任日期为何如此急迫?

    思索间,元谨从外面走来:“静姑娘,主子叫您过去一趟。”

    荆子言已经得知调令的消息,从衙门中急匆匆赶回家。

    “见过主子”柳静颐向荆子言拱手行礼后,不解的问了一句:“主子,这焦大人升迁速度也太快了吧……”

    “哼”荆子言冷笑了一声,寒声道:“明面上,像圣旨里所说,豫州府里连日闹鬼,已经有不少人死于非命,影响极为恶劣,此事已经上达天听,圣上震怒,焦大人破获了私矿案,功绩卓著,圣上命他去侦破豫州的闹鬼案,以安抚民心。”

    “为何是明面上?”柳静颐不解。

    荆子言阴下脸,深邃的双眸如同寒潭秋水,棱角分明更显清贵之色。沉寂良久才冷冷的开口:“陇右刺史府被端,此时正处于权力真空时期,各方势力都在角逐,想尽办法往这陇右安插自己的人,焦大人只不过是恰好被用来做了搅浑陇右这滩死水的棋子,棋子用完了,便也该换换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