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双眸紧蹙了一下,拿起那名录,指着其中一味甘草问道,“为何甘草的进药量是其他药量的一倍?”

    林邂答道“哦,这是之前吴师兄在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吴师兄说,甘草有祛痰止咳的作用,且价格便宜,如果有病人长期咳喘,可以服用一些甘草,也可以将甘草做成药包,佩戴在身上。”

    “可是这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咳喘还需要根据病症,对症下药才行,只用甘草,只是一时缓解啊?”柳静颐有些不解。

    林邂叹了口气“自从师傅出事之后,我们医馆逐渐日薄西山,难以为继,吴师兄虽能坐诊,但是看不了严重的病症,只能用这种方法。”

    柳静颐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名录递给林邂“这次就先按照这个名录准备药材吧,以后每天晚上,你轻点一下药材,给我列个名录,我根据每日的用药量来准备第二天的用药。”

    “柳大夫,其实甘草的药效还是很好用的,师傅出事后,吴师兄有段时间一直咳嗽不止,用了些方子不见好转,吴师兄就用甘草做了个药包,每天戴在身上,一段时间后,师兄的咳嗽症就见好了。后来,吴师兄就一直把甘草包戴在身上。”林邂笑着跟柳静颐解释。

    听到林邂的声音,柳静颐大惊,她记得,之前在禾儿的尸身上闻到了一丝甘草的味道。如果禾儿临终前见的人事自己的表哥,那么她几乎可以确定,吴海生就是禾儿的表哥罗月白。

    想到这儿,她急忙命紫苏安国公别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禾儿遇害前,是见了谁。之前那她与荆子言一同去安国公别院时,并未有人知道,禾儿到底是去见什么人。她想,如果让紫苏私下去打听,可能会比官方打听到的东西要多。

    毕竟,上次与焦震和荆子言一起,官府的人大张旗鼓的去问案,即便安国公府的人真的知道些什么,但为了维护安国公府的名声,任谁都不敢随意多言。

    柳静颐让紫苏以给晏碗茗送药的名义去了安国公别院。不出半日,紫苏回来了。果然,不出柳静颐所料,紫苏从晏碗茗的一个二等丫鬟那里得知,禾儿遇害前,接到了一封信,因为这个丫鬟一直觊觎禾儿的位置,所以对禾儿的行踪格外关注,一直想拿到禾儿的把柄,从而把禾儿从原来的位置上拉下来。

    禾儿看过信之后,便把信烧掉了,当晚便悄悄溜出了府里。只是那个丫鬟见禾儿烧信,找了个借口,把禾儿支出去,从火堆里抢出了那封信。

    紫苏把那烧了半边的信带了回来。柳静颐接过信,被烧的只剩了一半的信纸上,落款处写着:表兄罗月白。

    柳静颐的想法被验证了,禾儿所见的人就是罗月白。如今,如果有证据证明罗月白与吴海生是同一人,那么禾儿的案子就能告破了。

    柳静颐急切的想把这一发现告诉荆子言,可荆子言并未归来,她在医馆里坐不住了,“紫苏,药炉里我走不开,你去沉致堂找一下公子,告诉他这件事。”

    她听荆子言说过,沉致堂陈老板的外甥来了,他怀疑陈老板的外甥,就是白炳炎的大徒弟吴海生,也就是禾儿的表哥罗月白。

    但并未有实证。

    之前焦震派去京城近郊打探的人带回来的罗月白的画像,长相与吴海生并不一样。

    柳静颐眉头紧蹙,不安的坐在正堂八仙桌旁,翻动着医书。失神间,听半夏叫到:“姑娘,有病人来了。”

    柳静颐抬头,是一位有些佝偻的老妇人,领着一个咳嗽不止的小男孩前来问诊。“大夫,我孙子一直咳嗽不止,吃了好多副药也不见效,麻烦您给他看看”,老妇人目光热切的看着柳静颐。

    柳静颐一边安慰老妇人“老人家,您别急”,一边给男孩把脉,随即问道“老人家,您孙子是否一进入冬季就咳嗽,这咳嗽已经有年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