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那个郎主任也是真够狠的,花一万多上调,啥时候能挣回本来?”

    宝力德老爷子实在无法理解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供销社主人的官已够大了,一个个的还不知足,还想着往上爬……

    “正常,现在不都讲个‘追求进步’嘛!”孙建平坐在勒勒车上,看看眼前的景色,五月份的大草原,小草刚刚吐出嫩芽,一排排一片片好似无数碧绿色的细针,迎着阳光奋力生长。

    在某些向阳坑洼处的嫩草早已绽开了叶子,一坨坨一片片,好似散布在广袤绿毯上一块块浓重的色彩,从脚下一直连到天边。

    雪白的羊群悠闲的啃食着新生的草芽,刚刚出生,还在学跑的小羊羔们咩咩叫着,在草地上撒欢奔跑,尽情释放蓬勃的生命力!

    孙建平打了個哈欠,翻开箱子,又把那些画拿出来,对着阳光仔细观察。

    这些东西年代已经久远了,外皮的牛皮纸也有些破损,他想了想,伸手一扯,牛皮纸应声而裂,从里面露出一幅装裱精致的古画,发黄老旧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不下上百个红戳!

    “长春居士……”

    “千潭月印……”

    “乾隆御览之宝……”

    不用问,一看就是盖章狂魔乾隆的杰作!

    好好一幅画,边角空白处被他盖得乱七八糟,红彤彤一片,主打一个就是视觉污染!

    “原来是虞世南的《积时帖》……”孙建平看着上边的文字,想起姥爷曾经让他临摹过的这些古人书法精粹,微微皱眉,不是说这幅字帖早就毁掉了吗?

    竟然沦落到了草原上!

    还好被我给收回了!

    “你们汉人啊,就是喜欢摆弄这些书啊画的……”宝力德老爷子扭头看看那些笔走龙蛇的字迹,笑道,“我们蒙古认可不懂这个!”

    “哈哈,这个东西,就是我们汉人的传承嘛!”孙建平笑了笑,“您看这幅字帖,是一千三百多年前一个叫虞世南的古人写的。”

    “一千三百多年?”宝力德老爷子皱皱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我们蒙古人呢!”

    “有,怎么没有,你们蒙古人的老祖宗是室韦,室韦归属于东胡,而东胡又是匈奴一部,匈奴的老祖宗是我们汉人老祖宗夏禹的后代淳维,所以说咱们归根结底都是一个老祖宗。”

    老爷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摇摇头,“你这……又是什么匈又是什么胡的,都给我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