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棠再次醒来,闻到空气里全是消毒液的味道,她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躺着,手背上插着针在输液。

    她转头,看到病床边的温晏清,他微卷的发软软耷着,眼底生出疲惫的青影,安静地坐着似乎出了神。

    林甘棠伸手摸摸他的发。

    温晏清挪动目光,看到林甘棠正注视着他。

    “你醒了?”他立即关切上前,声音十分嘶哑。

    林甘棠摸摸他的下巴,扎扎痒痒的:“你多久没休息,长胡子渣渣了。”

    “我没关系。”温晏清小心地握住她的手:“你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是不是很疼?”

    林甘棠看了眼自己擦了伤药的手臂,她腰间盖着被子,左腹一阵阵隐隐约约的疼痛,虽然不是直捅进去的,但挺大的划伤应该缝针了。

    “疼,手疼,脚疼,腰也疼。”有人关心,林甘棠眼里一下子蒙了水雾。

    温晏清抿紧着唇,哑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的伤。”

    林甘棠看到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自责。

    他在责备自己。

    她怕扯到腰间伤口,慢慢坐起,温晏清看到立即上前扶她。

    林甘棠顺势搂住他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想,天灾人祸,又不是你有心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我想为我母亲报仇,就不会惹疯周曼白,她不会绑架你,你就不会受伤。”温晏清万分内疚。

    “可是,你不给你母亲讨回公道的话,你往后会开心吗?”如果杀母之痛能轻易放下,就不会成为执念了,林甘棠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周曼白她杀了人,她应该得到报应,你应该谴责的是周曼白的丧心病狂,而不是自己的内心。”

    她知道他的母亲对他多重要,那是他在艰辛的成长日子里唯一的爱和温暖,是给了他无尽的属于母亲的温柔。

    亲眼目睹至亲被害死,当初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去抚平伤痛。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温晏清放下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