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等到赋税的大头开始与田地挂钩,还是要等到唐朝安史之乱后的两税法。

    但那时的唐朝已经无力解决两税法施行过程中出现的各种乱象了。

    刘辩这些天看到天下各地郡国传来的不同的消息,都向他明晃晃地传递着这么一个讯息——不能再等了!

    在召见卢植和荀彧之前,刘辩已经思虑了良久。

    两税法的本质再度将丁税转变为户税,并根据百姓富庶不同定下不同的税额。

    刘辩没想一口吃成個胖子,现阶段想要搞取消人头税的“摊丁入亩”是很难行得通的,就连根据贫富定下不同的户税税额在眼下都很难做到。

    而且两税法也有其问题所在,包括历史上在执行贫富分档时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是不能一味照搬的。

    不过对于这些问题,过去几年,刘辩也都曾与卢植、荀彧讨论过。

    新的税制还是要以减少人头税、增加田租为主。

    只是对于是否要将改变税制的计划提前,卢植与荀彧都有些疑问。

    “月前,我曾使钟元常和荀仲豫抽检百姓家产,区分贫富,已有所得。”刘辩说着,将手中的文书交给两人观看。

    河内郡与河东郡都先后都由能臣治理,还有太学生乡吏分配其中,绝对称得上政治清明。可即便如此,钟繇和荀悦依照户籍统计家资,能够维持小康生活的三成有余,可以温饱的占有四成,而挣扎在生存线的,超过了两成半。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刘辩也相信钟繇和荀悦的品德,不会在这方面作假,而且两人呈报的数据可以相互验证。

    即便考虑到百姓们实际上会以数个户籍上的小家庭组成一个三世、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这份数据也很有代表性了。

    平心而论,这份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数据,放在封建时代已经足够说得过去了,放在史书上也不是不能觍着脸说一句盛世。

    但奈何这是水平高于天下其他郡国的河东、河内,其他地方,能与之相比者只怕寥寥。

    而且,随着今年小麦收成的锐减,原本温饱的四成百姓,不知得有多少不得不挣扎求生。至于对于原本活在生存线之下的百姓,只需一根导火索便能激起一起民变。

    华阴县的民变不正是如此吗!

    “并非是我着急,而是人心向背,耽误不得!”刘辩又将陆俊的观津县见闻取出交给两人观看,“过去几年,朕与朝堂内外诸公干的都是裱糊匠的活,朝野上下的繁花锦簇,不过是空中楼阁。”

    “今年已是光熹四年,钟元常和荀仲豫顺便查了这几年郡中无有田亩的百姓的数量,两人治下各县相较光熹元年均有增加,这不是盛世该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