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实际上却没多少人愿意去呢?”诸葛瑾不解地问道。

    “其实过去不是没有逃亡的人,但他们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想去搏个生机。”赵族长说道。

    “但眼下,只要能活下去,谁又想赌呢?”

    诸葛瑾刚要解释此次南迁绝非赌博,乃是天子万分关注之事,可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只是他的视角。

    但在寻常百姓心中,他们是被他们本就予取予求的官府送去一个他们之前都没去过的地方,原本遇到事情还有宗族可以倚靠,可一旦南迁,失去宗族的臂助,面对官府恶吏,那是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诸葛瑾有所明悟,他一直以来里都努力错了方向。

    百姓需要的,是安全感。

    这边,赵族长见诸葛瑾似有所感,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像我们这些做族长的,做事总会多些顾忌,若是族人们不愿走,难道能为了节省些钱粮将人赶走吗?”

    “这样做,老夫丢了脸面被人身后议论事小,可要是影响了族中的团结,遇到大事人心不一,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

    自从听过赵族长的一席话,诸葛瑾就陷入了深思。

    他已经明白了百姓们所缺的是什么。

    可除非举族搬迁,否则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族关系势必会因为迁徙而折断。

    该用何种方法去替代宗族呢?

    贾逵留意到这些,选择留给诸葛瑾思考的时间。

    倒是忙完了的夏侯兰对此并不知情,他一心想着从诸葛瑾这里打听打听赵云在雒阳的经历,没注意到这些。

    诸葛瑾倒也是知无不答。

    他说着说着,忽然对着安心静听的夏侯兰问道:“说起来,一直听你唤赵君阿兄,你与赵君有亲?”

    夏侯兰摇头,说道:“并无,只是年少时随父母搬了过了,与阿兄算是邻里吧……不过我自小就受阿兄的照拂,在我心中,阿兄跟我的亲兄长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