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谦显然不是个会被功曹拿捏的京兆尹,一应赏罚任免之权他皆紧紧握在自己手中,杜畿反而成了那个打酱油的了。

    在京兆再次地震后,杜畿又找上了陶谦,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劝说。

    杜畿对陶谦可以说是一肚子怨言。

    他今年三十有一,早在二十岁时他便当过京兆尹的功曹,那时正是张角谋反天下最乱的时候,杜畿除了担任功曹之外,还曾守(代理)京兆尹治下的郑县县令,将郑县治理的井井有条,其才能可见一般。

    后来他被举为孝廉,入三署,迁为中府丞,继而为守继母丧,辞官回乡,丧后被陶谦征辟为功曹。

    按理说,杜畿该感激些陶谦的,可他想到陶谦如今的种种作为,怎么也感激不起来。

    “府君,曹宏几人须得罢免,府君绝不能因为曹宏是府君的乡人就加以姑息啊!”

    陶谦面对杜畿的劝说不以为意,安抚道:“伯侯不必心急……你也知道,如今京兆有地震了,正是用人之际,现在罢免曹宏他们,谁去安排灾民们的衣食住处呢?”

    “伯侯莫要心急,就等到此间事毕,我一定给你个交待,如何?”

    杜畿怎么能不心急,上次他这么劝说陶谦的时候,陶谦也是用了类似的口吻推托。

    他朝着陶谦拱手深深一躬,继续劝道:“府君,曹宏几人现下虽没有铸成大错,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上行下效,府君不可不防啊!”

    陶谦见杜畿这么坚持,立时有些恼怒了。

    心中暗道——若我不用几个乡人制衡像你这样的本地豪族,这京兆尹,还有我跟随皇甫公数年屯田的成果,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你杜氏这样的豪族给私吞了!

    陶谦当然知道曹宏几人有点问题,可在他心中,曹宏等他的乡人顶多贪些小财,大错是指定不敢犯的,而京兆豪族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陶谦态度一变,对杜畿说道:“伯侯,眼下府中正忙,我稍后还要去见曹侍中,没时间在此同你争论。我还是那句话,此间事毕,再论曹宏之事!”

    杜畿却并未退让,而是再度对陶谦拜道:“府君,若不处置曹宏等人,下官这功曹有名无实,畿愿请为一斗食,至乡间相助受灾百姓!”

    陶谦闻言,死死地盯着杜畿。

    而杜畿眼神坚定,毫不退让。

    “好!定下你自己的去处吧!就当这是你在功曹任上的最后一件公事吧,”陶谦气呼呼地走了。

    他知道,待到此处灾情平复,杜畿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