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公闹了这么大动静,又是年迈,又是生病,又是请辞,莫非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在屋中坐定之后,刘辩见樊陵脸上还堆着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亏得他还在路上担心樊陵的病情。
“若是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樊公莫怪我治你欺君之罪!”
“老臣冤枉啊!”君臣这些年,樊陵当然不会把刘辩的气话当真,却也为自己辩解道,“老臣虽说手脚还灵活,但是啊,最近时常头昏眼花,见不得案牍,这却是真的。”
刘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理由,算你过关了。”
他哪里猜不到樊陵以病请辞的真正的原因,无外乎是想要替他分担压力罢了。
而病退是最好的理由,刘辩连挽留都不好挽留。
只是这个真实理由眼下两人都没有提起,没必要。
“其实臣也知道臣在士人的名声不太好,只是人活一世,总该有些追求。臣能得陛下护佑,为三公五载,此生足矣!”这种时候,樊陵也算是真情流露了。
毕竟天子知道他生病当天就来探望了,还能怎样呢!
刘辩夸奖道:“公实干之才,何必理会纸上谈兵之辈。”
樊陵习惯性的附和道:“陛下高见!”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阵,未久,樊陵谈及辞官后的生活,叹息感慨道——
“不过,臣还有一个私心……昔日臣为京兆尹时,曾修樊惠渠,当时固然是为了惠及百姓,却也存了几分想要以此留名的念头,所以才会专门请蔡伯喈作碑撰文以颂之。”
“只是近年来皇甫义真在三辅忙碌了一番,今岁又有扶风大雨所修的沟渠,樊惠渠泯然无闻矣!”
“不是老臣跟陛下吹啊,如今大河南北虽已不需多少沟渠,但江淮江南却大有可为,荀慈明桓公雅之徒,虽名声胜于我,但要论及水利之道,不如我远矣!”
听到樊陵宁愿提及与江南不相干的桓典也不愿将刘表同他相提并论,刘辩会心一笑。在樊陵心中,刘表只是后辈,而面对荀爽桓典他也只承认在名声上比不过。
刘辩还能说什么?顺着他说呗!
“公所言甚是!”
“将来待公病愈,有意前往江南兴修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