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易臣的马车停在了尚书府外头,两架马车瞧着不大不小,却十分华贵典雅。

    殷易臣本就身材修长,穿了一身鹤纹衣袍更是显得挺拔俊朗,一股君子修竹之气扑面而来。面上则是带了凌厉之气,叫一旁的人都不敢抬头来看。

    殷易臣下了马车,从外头进了尚书府。

    尚书大人赵廷听了殷易臣来访的消息,赶忙就到门口迎接,朝着殷易臣道,“丞相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殷易臣淡淡笑了一声,只道,“只要丞相不嫌弃我忽然造访就好。”

    “丞相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尚书府只怕没什么准备招待不周呢。”尚书赵廷说着将殷易臣迎进了尚书府的前厅,又安排殷易臣坐在早就备好的椅子上。

    殷易臣也不客气,坐在了尚书府的客位上,瞧着赵廷道,“听说尚书大人的独子在春闱考上了进士,还没来得及恭喜尚书大人呢。”

    赵廷听见殷易臣提起自个儿子,面上也是盖不住的喜意,却还是谦虚道,“犬子虽是一次登科,可和丞相大人的功绩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只望日后能有些出息便也不辱没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如此说来,倒是还盼着丞相大人帮扶一二呢。”

    殷易臣面色淡淡的,将尚书府给他备好了茶水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殷易臣看着赵廷道,“不知令郎如今在何处高就?”

    赵廷听闻殷易臣如此问,平日里不关心杂事的殷易臣却问起了这些消息,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只好照着答话,“如今正是在翰林院任职。”

    “原来如此。”殷易臣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瞧着赵廷道,“令郎如今也十九了,不知可有给他找寻亲事?”

    赵廷闻言,面色犹疑了半刻,还是硬着头皮回道,“丞相挂念,犬子如今还尚未有婚约,正在京城和女眷们相看呢。”

    “那不知可有相中的人家了?”殷易臣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倒是自觉毫不突兀地说起了僭越的话,“若是寻得了一门好亲事,我也能沾沾喜气。”

    赵廷到如今,算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殷易臣在朝堂上向来是不拘一格,整个朝堂的官员见了他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如今他竟然来了尚书府问起了赵鸣和的亲事,想来实在是和平常有异。

    饶是如此,赵廷却是不敢撒谎的,虽不知殷易臣为何问起此事,只是若是撒谎惹了丞相大人不快,日后在朝堂上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不瞒丞相,小儿如今倒是瞧上了威武将军府的嫡女宁姑娘,已经决心要下帖子上门提亲了。”

    殷易臣面露出淡淡的讶然,“是那位前阵子刚和离了的宋婉宁宁姑娘?”

    殷易臣说完,倒是轮到赵廷惊讶了,瞧着殷易臣道,“如此闺阁后宅之事,丞相竟然晓得?”

    “当初将军府和侯府和离的时候我恰好在场。”殷易臣手里握着尚书府给他备好的盛着茶水的杯子端详着,只淡淡道,“将军府家大势大,侯府想挽留不成,最后勉强妥协了。”

    赵廷不明白殷易臣说这话的意义,只得为难回应道,“这……”

    殷易臣瞧着赵廷,眼中流露两分笑意,仿佛就说着一件平常事,“我听说如今京城诸多勋爵人家都看中了那将军府的嫡女宋婉宁,想不到竟然是被尚书府的大人抢了先。日后尚书大人虽是和将军府成了亲家,能得不少庇佑,只不过要承受的压力和风波只怕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