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几年后,自己会以这样一个失落者的心态重回这个城市,这又让他感到伤感。

    还是找个便宜的旅店先睡个觉吧,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

    以前来省城办事,他们不是住豪华的商务宾馆就是住省政府招待所最好的豪华酒店,现在,他可不敢住那些地方,能供他支配的钱很有限。

    就在他匆匆走在省城街头的时候,一辆奥迪车从他身边驶过,车里的人看见了这个似曾相识的人,正背着包走着,不时地抬手抹着额头上的汗。

    车里这个人觉得周浩然的身影很熟悉,连忙示意司机开慢点,等他回头看清那个人的确是周浩然后,他便掏出了电话,给锦城县县长侯远拨了过去。

    “喂,老领导,您有什么指示?”侯远的声音传来。

    “侯远啊,我看见周浩然了,他不上班在省城转悠什么?”

    侯远说道:“他呀,辞职了,两个多小时前,他来我办公室,冲我鞠了一躬,撂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我正好接电话,叫他都不回头。”

    “他辞职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满意对他的安排呗。”

    侯远接着向这位老领导、省纪委副书记,也是赵兴华专案组组长的宫平汇报了锦城县委对周浩然前前后后的安排情况。

    宫平想了想说:“小侯啊,你就这样放任周浩然辞职,对他不太公平吧,毕竟我们没有审查出他什么问题。”

    侯远说:“我也知道不公平,但是我刚来,还没完全熟悉情况,这次全县范围内的人事调整,都是刘书记一手操办的,从前跟赵兴华走得近的人,都不同程度受到了打压。”

    宫平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这历来就是官场相同的套数,这一幕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侯远继续说:“之前他只是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就连前几天任命的政府办公室主任,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按说,政府办主任是县长的大管家,该由我说了算,但人家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我毕竟初来乍到,不好因为这个跟他闹意见,也就忍下了。”

    宫平说:“哎,这次下去办案我也侧面帮你了解了一下,这个刘国华在锦城县根深蒂固盘踞十多年了,从县长做到县委书记,非常强势,在他当县委书记的八年时间里,先后跟他合作的三位县长,结果都不太好,一位被调走,两位被双规,所以你要吸取前车之鉴。”

    侯远苦恼地说:“老领导啊,我也难啊,我现在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啊,我来了十多天了,到我这里来汇报工作的人寥寥无几不说,没人敢跟我说真话,问什么都支支吾吾的。”

    “哦?”宫平感到有些惊讶。

    侯远说:“现在县里的工作,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好多事情都是赵兴华和周浩然主抓的,他俩相继被带走调查后,之前的工作我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开始干了。”

    侯远抱怨了一句,继续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