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段艾晴和江珊也停在了紫藤花架底下。

    江珊抿紧下唇,话音很低的解释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去洗手间,而是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只能用这种拙劣的办法把他们支开。”

    段艾晴没感到意外,她大大咧咧的摆手:“你千万别这么说,他们两个大男人,被支开就被支开呗,不然女孩子间的悄悄话,就算你敢说,他们也不见得敢听,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在呢。”

    “谢谢你。”江珊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段艾晴,眼圈不知何时泛起了红,她小声问,“这句话本该在医院里就告诉你的,只可惜那时候的我太胆小了。”

    这一幕把段艾晴给看懵了:“医院?”

    与之有关的记忆跟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过一遍,最后定格在了国旗下的检讨上,她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我和陆知节跟校外混混打架的事吧?”

    江珊无声的点了头。

    段艾晴哑然失笑,疑惑的问:“这件事是我跟陆知节一起做的,真论起来的话,他被对方打得还更惨些,你根本没必要特意避着他说啊。”

    他们跟校外的混混打架,为的是一时意气和胸中洋溢的正义感,从来也没指望有朝一日会被受助的同学感谢。

    如果今天江珊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来,段艾晴怕是再在学校里故地重游半天,仍旧不会想起她就是被打着收保护费的名义抢劫的同学。

    于是整件事情变得更奇怪了。

    段艾晴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才理出个比较能自洽的原因道:“你是不是觉得沈舟在所以不好意思直接向陆知节一起道谢?没关系的,我转达给他,或者把他叫过来也是一样的。”

    此时她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最初想要撮合江珊和陆知节的打算了,而是忙着帮江珊解开心结,不让陈年往事把这个老同学给困住。

    江珊一把拉住了段艾晴的衣袖:“不用了,我知道当年是你先提议去帮我把钱要回来的。”

    段艾晴停住步子,又是惊诧又是愧疚的问:“是我告诉你的么?抱歉,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

    她怕伤害到江珊,特意补充了末尾半句。

    江珊笑了笑:“不是,是我偶然听到的,就在你和陆知节住院的那天晚上,我其实是去过医院的,只不过准备推门的时候,发现安昕已经在了,没好意思进去,结果恰巧听到你们聊天。”

    时隔多年,段艾晴根本就想不起他们那时在病房里聊了什么,幸好江珊特意要跟她独处,就是为了原原本本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听到你拜托安昕,不要告诉其他人被抢的人就是我的时候,我真得很感动,因为那笔钱差点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一定想不到,就在你们打架的那晚,我一直在天台上吹风。”

    “现在想来,那不过就是几百块而已,吃顿饭、买件衣服就没了,可对一个要靠补助过日子的穷学生来说,这笔钱真得很重要不仅关乎我的生存,也关乎我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