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会触到安昕的愁绪,在她面前没法说,他询问过她的身体,确认今天没什么不适后就挂了电话。

    翌日上午,段艾晴按时抵达了容家老宅,一进门就先把宝宝抱起来转了个圈。

    “小容易,想姐姐了没有?”她越看这孩子越稀罕,声音变夹了不说,转的圈也是一连好几个。

    宝宝咯咯直笑,是个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而段艾晴点了下她的鼻尖,也是心情大好,贴着她的小脸说:“你们就放心出去过二人世界,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照顾好宝宝的。”

    安昕当然是放心她的,只是想起另外一个还在路上的人,多叮嘱了一句:“对了,我们还给你找了个帮手,他中午前就该到了。”

    周末,白琴书和桂凤枝照例是跟隔壁安成江、谭琳夫妻俩一起去享受退休生活,否则安昕和容绍聿也不必出个门就把段艾晴找来照顾宝宝。

    段艾晴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找来的帮手是吴妈,连问都不问就催他们快出门:“好了,你们难道还不放心我吗?除了做饭不灵光,我照顾起孩子来可是天赋异禀,宝宝就算交给我两天都没事。”

    “其实……算了,就当留给你一个惊喜吧。”安昕看她和宝宝玩得这样高兴,八成是听不进去的了,只能是把陆知节的事暂时按下不表。

    容绍聿护着安昕出了门,两人今天都穿得很素净,是要去郊区寺庙里给那个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天,就夭折了的女儿祈福。

    寺庙住持跟容绍聿相熟,见他来了,还带着个怀孕的女子,立刻猜到安昕就是他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往供海灯的佛堂去了。

    庙宇不大,前后就几间院子,香火却颇为旺盛,佛堂里的长明灯多的能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安昕看着这许多盏灯,明明知道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可下意识里还是寻到了属于她和容绍聿的女儿的那一盏。

    “是这盏吧。”她伸出手碰了碰放在架子第三层的那盏海灯,指尖被轻轻灼了一下后,微笑道,“她这算是在碰我的手吧。”

    方才进门时,室内是平静无风的,可只有这盏海灯上的小火苗跳跃了好几下。

    安昕现在对鬼神之说已经是十分笃信,若非如此,她也无法在失去安建民后靠去山村里帮助别人走出来,这时被灼了一下,非但不觉得疼,反而有几分欣喜,眼眶一酸,险些就落下泪来。

    “是。”容绍聿肯定了安昕的猜测,走上前去学着她的动作也碰了碰火苗,然后在微微的灼痛中跟着感到了动容。

    佛堂内刮过一阵清风,空气中传来一阵焚香的气息。

    容绍聿话音苦涩的开口:“我独自前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看来孩子果然还是更想念你这个妈妈。”

    闻言,一旁的住持说了句:“父母子女之间也是要讲究缘分的,你们跟这孩子缘分未尽,终究还是有机会再相见的,不必太过执着于从前。”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