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聿及时扶住了安昕,正想再抽出一只手去扶梁冰冰时,陈焱也跑了过来,可还不等他的手触碰到梁冰冰的手臂,就被安昕先一步推开道:“陈先生,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来。”

    这间客房属于安昕和容绍聿,没有他们的许可,其他人本是没资格擅入的。

    在陈焱以梁家为跳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碰一鼻子灰的体验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威胁人:“你——”

    安昕不卑不亢,只照样维护着她认可的朋友,有她在,陈焱别想再靠近梁冰冰。

    容绍聿冰冷的目光跟着一起落到了陈焱身上,但凡这人敢对安昕出言不逊,他不介意在这里练练拳脚。

    矛盾一触即发。

    梁冰冰用虚弱的话音打断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她硬撑着没有昏过去,然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背对着陈焱说:“滚。”

    陈焱不甘心:“你让我滚?”

    梁冰冰用尽最后的力气拔高音量,整个人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滚!”

    她从来都是个爱美的体面人,虽然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但却几乎没讲过脏话,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只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现在陈焱倒是有此殊荣,成了被她骂的第一人。

    陈焱紧攥着戒指的那只手已经用力到了被钻石划破掌心的地步,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深呼吸一口,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转过身:“好,我等你恢复冷静再来。”

    安昕和容绍聿要顾着梁冰冰的状况,根本顾不上理会他。

    梁冰冰吼完刚刚那个字,一直提着的那口心气再也支撑不住,她想像之前在飞机上面对空姐的询问时一样,装出个没事人的样子,可才一翕动嘴唇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她再恢复意识,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病房里单调到了只有白色的地步,梁冰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下一秒,被她一直攥在手里的抽绳布袋就提醒了她——程前真得死了。

    安昕一直在病床边守着她,见她醒了,柔声询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再加上受到过度刺激的缘故才会昏过去,只要好好休息,打完营养针睡上一觉就好了。”

    就算她不是医生,在有过类似的体验后,也照样能够明白梁冰冰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不劝梁冰冰吃东西,只劝她睡一觉。

    梁冰冰握着布袋里的小瓷人说:“谢谢,但我……真得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起来。”

    她竭力想要表现得跟从前一样,可已经是不能够了,程前死后,不仅开始新生活的愿望烟消云散,就连曾经的阴霾也又变本加厉的笼罩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