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的。”安昕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安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轻轻握住了她没有拿着小瓷人的那只手。

    “你晕过去之后,说什么都不肯松开瓷人,跟救护车一起来的医护人员,见状只好让你握着,我怕它们会丢,仔细盯了一路,结果发现这所谓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大概是他陪着你吧。”

    闻言,梁冰冰再次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这样就能看到那个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的人,但结果却只尝到了又咸又苦的滋味,是泪水一路淌到了嘴角。

    她无声的落了许久眼泪,直到眼角酸涩到快要睁不开,才强逼着自己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天花板说:“哭是最没用的表现,我以后……不想这么软弱了,会努力戒掉的,他不来就算了。”

    “其实你从来没有软弱过,你一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不要再苛责自己了,至于程前,我想他一定是在默默的守护你。”安昕温言细语的安慰道。

    梁冰冰心痛至极,说出的话不免缺了几分逻辑,见她竟然听懂了,不禁悲从中来:“我没办法不苛责自己,虽然我没有承认过,但我第一眼见到程前时,之所以表情复杂,确实跟陈焱有关。”

    安昕依旧很温和:“你已经告诉过他,也告诉过我们原因了,你当时刚刚摆脱这边的一切,会触景伤情很正常,程前不是也不在乎么?”

    梁冰冰在经历过最初的崩溃后,开始不受控制的去回想之前的事。

    “可如果我没说那些话,他大概就不会想要回海城来办葬礼了,更不会孤零零的死在这里,我没有他的亲戚们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他父母葬在了哪儿,连让他们一家人团聚都做不到。”

    她想起程前曾经答应过自己,等办完婚礼就带她一起去H市,到他父母的墓碑前聊几句,献束花,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安昕听到这话,不禁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容绍聿考虑周到。

    “你放心,容绍聿已经去安排了,下午你还没醒的时候,他接到电话,说是手机修不好了,但里面的内容都导出来了,你可以装到别的设备里看。”

    她刻意忽略了梁冰冰前半段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解这份自责,索性就不提了。

    很多时候人最无法放过的就是自己。

    梁冰冰没有再道谢,只是侧过脸望向单间病房的窗户,此时外面的天色早就黑透了,而她意识到自己少说也昏迷了大半天,浓密眼睫一眨,瞬间挂满了泪。

    安昕知道她是需要些动力才能坚持下去,哪怕没话找话也努力同她多说了几句。

    “有些事,我和容绍聿不能越俎代庖,你能不能帮帮我们?他现在租的房子的电子锁密码已经只剩下一次机会了,我们不敢再试,没办法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再过一阵房子就要到期了。”

    程前为了能够好好准备婚礼,特意在海城短租了一间公寓,的从加拿大带回来的行李基本上都在里面放着。

    梁冰冰听到这里,多少恢复了一点动力,但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