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像是七八岁的样子,一个最多也就五六岁,两个人都围拢在女人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嘉宝儿的头。

    “妹妹真的不发烧了,妹妹醒了,娘,太好了,妹妹活过来了,不用扔妹妹了。”

    几个人正在高兴,冷不防一旁一个刻薄的声音杀了过来,“你说不扔就不扔?留着这么个病秧子,早晚也是浪费东西。你们自己想留,可别连累大家。想要不扔也可以,分家分家。”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看不过,小声说了句公道话:“陈老大不在家,留下这娘儿几个遭嫌弃。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陈老大参军护了他们,他们哪能像现在这样安稳。”

    另一个人叹息一声,道:“连年干旱,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陈老大家里全是能吃的小子,陈家老太太要分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什么没办法,还不是因为陈老大不是老太太亲生的,所以她才能狠得下心对待他的媳妇和孩子。”

    “陈老大家的婆娘也真是,那女娃子又不是她亲生的,日子都穷成这样了,怎么就不舍得卖不舍得扔呢?”

    “唉,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哪能说扔就扔?”

    “唉,说的也是。”

    众人叹息着,议论纷纷。

    陈家老太太却不管别人怎么说,今天好容易找到分家的借口,可不能再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眼看着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秋收还得两个多月,自己的儿女孙儿们还得吃呢,哪里还能再让老大一家多吃了一口去。

    想到这里,她的脸耷拉得更黑了,看看眼前正抱着孩子哭泣的女人,冷哼一声道:“崔氏,这些年老大杳无音信,一个铜板都没拿回来。你们仨干不了多少活,偏偏都长了一张能吃饭的嘴。都这样了还想留着这的来路不明的贱丫头,你当我老婆子是开慈善堂的啊?”

    “今儿个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个家今天是分定了,分完之后各过各的,生死都由自己去。你要是再带着孩子赖在我这里不走,可别说我老婆子心黑饿死你们。这么多年让你们白吃白喝,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崔氏抬起头,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憋得脖子都红了,“娘,我们怎么白吃白喝了?呜呜呜,人说话可不能昧良心,"

    "老大从军营里提前领回来的饷银可都交给您了,还有捡到嘉宝儿的时候,衣服里面藏着的那三百两银票,也都在您的手里,"

    "老大才出去六年,我们娘几个就是再能吃,也吃不了二十两银子的东西。更何况我和孩儿们还干活,俩小子这么小就能顶一个人的劳力,还有……”

    她还想再说什么,陈老太太却不让她说了,“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拿老大的饷银了?什么时候看见三百两银子了?你这个挨千刀的,胡说八道也不怕闪了舌头,信不信你再胡说,我让老二他们打死你撵出去?再替老大休了你?”

    崔氏吃惊地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状如疯癫不说人话的婆婆。

    “明明有银子,您怎么不承认,呜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