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小的不敢!小的躲躲藏藏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能进相府,把真相禀告相爷,求相爷救小的一命!”

    周管家的儿子高泽吓得急忙磕头。

    “你且从实说来,不可隐瞒。”薛丞相声音带着不怒自威。

    “是,小的不敢欺瞒……”

    高泽思索了片刻,捋出头绪,说起他娘惹下的祸事。

    “其实小的也是无意中听见,还是那日我娘摔断了腿,急着要我爹搬家离开西京,我爹不知道缘由不肯搬,我娘才说出实情。”

    高泽舔舔唇,偷偷看一眼薛婉宁,垂头接着说道:“当年小的姨母身子孱弱,有孕时每日呕吐不止,我娘担心她这一胎养不活。

    后来有一位宫中贵人传信,命我娘在萧夫人生产时,同稳婆一起将生下的孩儿调换,我娘想起姨母也是那时临盆,便将姨母接来西京。”

    萧夫人这时脸色已经白如霜雪,手指紧紧捏住帕子,薛婉宁的神色虽然还平静,可是与平时的云淡风轻也是大为不同。

    “用了什么法子我娘并未细说,只说用姨母的孩儿换了萧夫人的,然后送走姨母从此两家再无往来。

    大小姐后来身子虽孱弱,却被夫人细心将养,我娘对大小姐也尤为上心,不想那日看见陆姑娘……”

    高泽看看陆芷晴,陆芷晴神情冷淡平静,他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娘认出是真的大小姐回来了,她担心事情败露,便故意摔断了腿回家休养,趁机离开西京躲避。

    可是我们到了父亲家乡没多久,那日晚膳时,村中一孤儿来我家帮工趁机换些吃食,我因腹痛在后院茅厕许久才回去,却见全家所有人面色青紫倒在地上。”

    高泽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惊恐神色,身子瑟瑟发抖:

    “我赶紧捂住口鼻,看见窗棂处有一洞口,分明有燃香痕迹,害怕被发现追杀,就将那个枉死的孤儿脸上洒了绿矾油,伪装成我的样子,连夜逃走。”

    “你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逃过重重追查。”

    薛丞相面沉似水,看一眼身子微颤抿紧双唇的萧夫人,冷冷说道。

    “小的不敢去投亲,遮了脸上痦子一路乞讨,前几日被一好心人收留,才得以苟活,只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才拼着一死禀告相爷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