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天蒙蒙亮,薛老爷便早起穿上朝服,脚蹬黑靴。预备上朝去。

    同样,与长公主府相隔好几条街的李御史府中也灯火通明。

    因女儿被赐婚给四皇子的李御史,不过春风得意了几个时辰。

    就收到了萧元怀的道贺,便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成了一张苦瓜脸。

    十年寒窗苦读,方才中了三甲,成了康郡王的乘龙快婿。

    李御史这么多年战战兢兢,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大派系之间。

    不过就是为了生个儿子,想等死了有个摔盆捧幡的人,给老李家继承香火,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不容易得了儿子,又一次次地被这个那个威胁,做着一些将脑袋别在裤裆上的事情。

    照着他们说的做,可能会被记恨,也许会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

    可不照着他们说的做,家中那毒妇随时就会将自己并外室母子折腾死。

    早死,或者晚死。那还是晚点吧,兴许运气好也用不着死。

    李御史摸了摸袖口里头连夜赶出来的奏折,觉得沉甸甸的都抬不起手来。

    他发誓,若是今日之事侥幸过了,他必定要尽快想办法将外室母子送的远远的。

    送回祖籍,不再成为他的把柄。

    李御史心惊胆颤地到了太和殿中,连一旁御史台的同僚和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因着盛夏炎热,太和殿周围放着足足的冰釜,一入殿便一股凉意袭来。

    众位大臣们朝服繁复,热出了一身汗。入了殿中也凉快起来。

    可李御史却依旧用袖子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回与上次不同,上次参的不过是宁安伯府的沈大老爷,而且证据确凿。

    这回参的可是圣券眷正浓的赵郎中令,更何况背后隐隐还有太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