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依然面无表情,他眉凛目厉,直直盯着面前的男子,仿佛不知道其随意一招就足以将自己破胸掏肺。

    少年没有去看旁边呼啸而来的沛然,而那枪身在临近他三尺之时,猛地一顿。

    其中蕴藏的火焰已陡然炸开!

    衣南岱可以仗着《枪意凝火》和《朱莲太液》来以枪御火,但那些火焰的本质,仍是“螭火”。

    在刚刚的交手中,它们只是异动,并非“失控”。

    裴液面不改色地纵容了它们,于是现在当他和它们离得足够近时,那些火焰就又在掌控之中。

    衣南岱长臂顿时失控,猛地向旁边荡开,而面前的少年已一拳如虎,直直轰他面门。

    这当是裴液的最后一拳了,当剑抛出去、螭火引爆之后,他已经没了别的手段。

    还好这一拳,此时衣南岱也只能用手来接。

    拳掌顿时相接,裴液只觉仿佛筋骨寸断,一口鲜血蓬地喷了出来,而在下一瞬间,这双染血之眼已直直盯住了衣南岱的眼睛。

    一切仿佛静止。

    这双淡漠的金瞳第一次出现了收缩,衣南岱浑身僵冷,从两人拳掌接触之处开始,一种不可抑制的窒息之感传遍了他的全身,仿佛小鼠被绞紧在蛇蟒之中。

    然后,他失去了光明。

    但在失去双眼的第一时间,整副躯体仿佛也脱离了一些窒息,七生敏锐的感知还在,少年穷途末路的脆弱躯体就摆在他身前。

    衣南岱并没有很渴望出这一拳,杀死这個一面之缘的少年于他没有什么快感。

    但既然这个空隙出现在了这里,他就依照自己的职责收去他的生命。

    一拳真气满凝。

    但下一刻,他意识猛地一滞。

    脖颈上尖锐的痛传进了坠入黑暗的大脑。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