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人都来了,居然在酒会上说这个。

    这不是……让太子造反么。

    冯敬吓得满头大汗。

    将士们望了望扶苏,随后各自举起酒爵碰酒喝酒。

    皎皎明月之下,一切都显得很平常。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冯敬这才猛然察觉自己举止有些怪异,赶忙假装自己低头吃东西。

    这时候冯敬才注意到,那咀嚼声始终在自己耳边响着。望过去,正是吕泽,他从头到尾只是吃肉而已。

    那一瞬间,冯敬感到自己坐着个怪物。

    任嚣却不依不饶,他身为右将军,正坐在扶苏的右手第一個位置。

    “太子固然为监军,但是对待军政大事也有从旁协理之责。我想说上两句,应该也没什么。”

    扶苏微微呷了一口酒,旋即微笑着说,“五年过去了,任将军还是那么快人快语。”

    “也就只有在太子面前,我任嚣才能畅所欲言。若是在皇帝陛下面前,我连上去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军中的将军们,早就受不了嬴政了。

    任嚣这么一招呼,全体将士大多齐齐应和。

    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小的不敢说话。

    “陛下面前,能人太多了,我等贩夫走卒出身的将军们,勉强算作是杀人比较厉害的莽夫罢了,如何能见陛下天威呢。”

    任嚣故作谦虚。

    众人也纷纷应和,“是啊,我们读书少,言语粗莽,一辈子也就只能在外戍边的命了。”

    扶苏本来不敢说自己的心里话,他怕惹出太多乱子来。

    可是猛然间,他意识到自己都是要做皇帝的人了,这种话都不敢公然说,以后谁还敢跟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