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已至,楚地仍旧是一派绿意盎然之态。

    各色的鲜花照样盛开,江渚边上的船只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芦苇丛足足有两个人高,十分密集地拥簇在一起。

    在芦苇丛间,一条条船只像是鱼儿一样,十分轻松地从中穿插游过。

    每条船上,都载满了士兵。

    白色的江水上,芦苇丛绿茫茫一团,而船只也是黑压压一片,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凡江东子弟,这一次几乎都出动了。

    此战的输赢暂且看不明朗,可是这一次江东子弟,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

    此次出动的同在一个行伍之中的士卒,那都是同乡同族同宗之人。

    过去那些恩恩怨怨,如今全然不计较了,众人都齐心协力划着船桨。

    项燕穿着普通的盔甲,身边另有两个心腹,都是和他穿着一样的甲胄,以混淆秦人的视线。

    “大将军,果如大将军所料,这李信和蒙恬果然兵分两路。只是大将军怎么料到,他们二人不会一起出战呢?”

    项燕并不敢喜悦,自从上次战败重新回来指挥士兵作战,他就变得比过去要更加谨慎。

    即便是他预测对了对方的行动,已经抢占了先机,可是仍旧不敢大意。

    “这李信,他并非不懂兵法谋略,他是个十足的将才,可是并不能为帅。因为他年纪轻轻,又是从小在乡下长大,在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一旦他做主帅,势必处理不当与下属之间的关系。”

    “他做主帅,势必要指挥那些比他年长,甚至过去比他建立的功勋更大的将领。”

    “我研究过很多李信的战术,发现李信确实有智谋。可是他单纯地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之前两次大胜,有着天时地利之宜,他便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他并不知道,人力始终是有限的。李信上一次又在我们楚国身上讨到大便宜,更加不把我们楚人放在眼里。所以这一次他并非轻视我们,而是过分高估他的实力。”

    “我就猜想,他势必还是要用闪击的战术,来个速战速决,随后快速撤退。”

    几位副将便问,“那按照老将军所言,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先和李信来个将计就计。李信想要打完就走,我们偏偏就顺着他的想法走。这伏牛山,层峦叠嶂不说,更有沼泽、深潭、河流。山峦既多,必然有不少可以设伏之地,所以我们这一次,不要把兵力集中在一处,让他有直捣黄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