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太子也来到了新郑。现在就在新郑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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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新郑,柏溪小筑。

    昔日为韩国贵族最喜欢聚会的场所,如今凋敝不堪。

    明月朗照在天空,柏溪小筑后院里的水沟早就干涸,深潭里的泥也裸露出来。

    鱼骨和石头浮在干裂成龟壳形的地面上。

    房舍的门都挂上了锁链,但是门扇早就已经腐朽破败,断裂开来。

    几只松鼠在绿意甚为浓重的枝头上来回跳动,屋中的陈设早就被洗劫一空,几张竹席早就腐烂发霉。摔破了口子的瓦罐静静地躺在木板上,木案上划刻着十几道刀剑、斧头的痕迹,血迹伴随着岁月的沉淀,像是铜锈一般牢固黏着其上。

    天上的明月高高悬挂,院子里淌满了月光。

    一只壁虎口渴了,他找到了一口尚未完全干涸的枯井,顺着提拉水桶的绳索往下攀爬,它却发现了漆黑深邃的枯井之下,竟然还被砖石掩映着一个洞口。

    顺着洞口的气流,壁虎同样闻到了湿气。

    当它钻进洞口,一路慢慢爬行,最终见到前方闪着黄色的光。

    天生就是贵族,生来便仪态气质不俗,如翩翩公子。

    “瞧他的眼神,听他的口气,仿佛我们都不济事。只有他能成功。”

    “而太子扶苏这个人,在秦国非常有威望,很受庶民和工匠爱戴。只是比起民众的拥护,秦王政几乎是把他当做个宝,外界传言,秦王政从来都不猜忌这位太子。”

    “而他这一次来到新郑,目的就是处理之前我们发起的两次起义。他这一次带了这么多甲士前来,城中人多有人心惶惶的,这些日子,很多人都不敢随意上街走动了。秦国的士兵到处设置拒马桩,防范比之过去越发严密。”

    他发现一个可悲可怕的事实,韩国的灭亡,并非自己少年时期,族中长辈,朝堂公卿所说的都是秦人的错罢了,最大的祸根,竟然在于他们这些贵族本身。

    “只要我活着,尚且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杀了秦王政。”

    好在还有一些族叔时常接济自己,帮助自己渡过难关,否则他早就被秦人抓到,曝尸荒野。

    在他看来,自己每天和这些人聚会,根本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