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只说到这里便打住了。

    他已然不想再公开表露自己想要给六国人宽刑的态度,他想要废除一些乱七八糟的严苛的法律,以及肉刑等。

    轻罪重罚的效果到底是一劳永逸,还是小题大做,看历史就已经得出结论了。

    这些律史听到扶苏的话,一个个竖起耳朵,眸子里闪着精明的光。

    <divclass="contentadv">跟在扶苏身后的信望着这些‘顽固的’律史们,他们的眉头统一拧成两个小山堆。

    太子想要宽刑,这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在秦国培养史的基地说这样的话,颇有些挑衅试探的意味。

    都是一帮六七十的长者,虽然学的是法律,可是法律也是人血学,他们每天也都教导的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学习律法。

    所以这些人,他们反而更偏向学者类型的,因为他们处在政治的边缘地带,不掺和那些利害纠纷,权力斗争,派系政见。

    看着扶苏年纪轻轻,和他们手底下的学僮差不多,只是言辞缜密,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们虽然一个个拧眉,但是还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问题,集体聚在一块儿用眼神商讨交流了一下。

    令史朱问道,“太子,如果庶众宁可违法,也不愿意遵从法律。那这种时候,大概是要处以极刑。”

    “有些人明白事情和道理,只需要点拨一二即可。可是有些人则不同。要让他们遵守规矩,就要让他们付出鲜血的代价。就算眼睛都流出血来,他们也不会领悟。”

    “可是我一直认为,法是为了约束规范人的行为,如果利用法强行压迫百姓,起了相反的作用,这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我去了新郑,听了很多旧韩民众的想法,他们都厌恶秦法的严苛,但也有人因此获益。但是有一部分人,仅仅是不希望有他人约束自己。”

    “这类人,他们天生逆反。如果有人去压制他们,他们本来想要好好做,但是一旦有人强行规定下来,他们反而不愿意为之。”

    扶苏说出这话,引得一众太学里的老头儿们笑了起来,眼中都掬着光。

    “太子果然敏锐,这正是我们也感到困惑的地方。因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六国被攻占的地方发生,也一直发生在我秦国境内。”

    “廷尉府曾遇到过许多起类似的案件,廷尉府曾请我等讨教如何审理。这些案例都是一样的性质。是说有些人本来也知晓整理收拾垃圾,不会在道路上小便大便,但是当知道秦律有严格规定之后,反而故意违法,随后逃逸。”

    “更有些民风彪悍的地带,比如陇西,那一带的男子多不愿意服从管教。原本他们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本愿意上阵杀敌换取爵禄和粟米,一旦被官府强行征用,他们中有人便故意逃脱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