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泽批说,这些情况,很多情况下都是可以虚报的。因为下雨的时候,一来这些细致的情况全部查看,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二来有时候雨一下好几天,而谷物的变化却可以是一天一个样子,速度快,很难把握。

    还是《田律》,禾稼生长期下雨,也要立即报告降雨量和受益田地顷数;

    吕泽批,【生长期下雨,报告降雨量的基准只是田床水位,但是田床水位的变化受很多因素影响,根本观测不到一个真正在未来能够衡量亩产的真实数据。受益田地顷数,更是可以大作文章。】

    至于其他的,如有旱灾、暴风雨、涝灾、蝗虫及其他虫害等损伤了禾稼,也要报告受灾顷数;

    吕泽批道,【官吏为了得到长吏的抚恤,往往会把灾情汇报的很严重。】

    这些都说的是一个问题,所谓的标准,只是提供了一个框架,一旦有些人居心不良,所有的律法都将成为官吏不作为,少作为,谋私利的手段。

    看到这里,扶苏都惊了。

    田律又说,春天二月,不准到山林中砍伐木材,不准堵塞水道,不到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卵,不准毒杀鱼鳖……

    吕泽则批,【这样的过错,就是路过的人也会不小心犯下无辜的错误,可是真正犯了错误的人,往往会小心掩盖自己的行为;而那些无辜犯罪的人,却被人揪住不放严厉惩罚,这样做只会酿造极坏的效果。这会让那些被惩罚了的人感到不公平,心生仇恨。】

    【而那些犯了罪却没有得到惩罚的人,则逍遥法外,这是在破坏法的公信。而民众在看到这些后,只觉得官吏无从维护法的公平,至此秦律有三失,对犯罪的人不公,对未犯罪的人不公,对旁观的民众不公,是以失此三类人的心。】

    “伱写的?”扶苏抬眼惊讶地望着冯敬。

    冯敬不好意思地摇头。

    “太子,我斗胆请您猜一猜是谁写了这些?”

    扶苏望着冯敬,又看看周围人无辜的眼神,“难道说是萧何?他不来了?”

    “不是萧何,另有其人。估计太子您也猜不着。看我去把他领出来。”

    冯敬这才把吕泽从帷幕后拉出来。

    扶苏也很震惊,这东西居然是吕泽写的。

    吕泽作揖,“卑职拜见太子。”

    “善!大善!”

    扶苏十分激动,“从今日起,你就做我中郎将,伴随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