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和孙敬言眼神交流了一番,才道:“县主,刚听佟管事说,这红薯一年能种两季,且单季产量都不低。此时正值初夏,正是夏薯种植期,下官不想错过这个好时节,想在长英县全面铺开,不知这种苗是否能供上?”

    古西弦暗赞两人好气魄,点头道:“种苗问题,你无需担忧,不管多少,都是能供上的。若有需要,我这边也可派人前去指导种植。只一个,我希望收获的红薯能以我们为第一收购方,当然,我会以市价收购。”

    “可以。”严立达干脆应下。

    “不知大人打算以何种方式铺开?”古西弦又问。

    这次是孙师爷开的口,显然是回转的路上,两人短暂商量过的:“我们打算以县衙名义开铺,由县衙以收获三分之一抵种苗的方式和县主合作,再以县衙名义,用同样的方式把种苗抵给下属百姓,到时再统一回收交货。”

    “可。”古西弦眼中有赞赏之色,这两位考虑的挺周到,这些事情,由官府出面去做,比她出面要容易的多,百姓对于官府那是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接下来的事宜,大人和佟管事直接洽谈便可,他可全权做主。”古西弦对佟立冬也是全盘信任的,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历练,佟立东的成长速度比她想像的还要快的多,现在已完全不逊色于佟管家,可能眼界上比他老子还要宽上几分。

    被亲口赋予重任的佟立东很激奋,被主子全身心的信任,是每一个奴仆最崇高的目标,虽然他的卖身契还在佟府,但他有预感,他最终的主子会是眼前的小姑娘。

    严立达连忙向佟立东拱手:“那就麻烦佟管事了。”

    “大人客气。”立东知道,县令对自己如此客气,也是看在县主的面子上,他当然不会不知趣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安严立达两人的心,立东还带着他们去看了归宗城内的育苗区。看着那大片绿得能滴翠的枝繁叶茂的红薯苗,严立达和孙敬言都眉开眼笑,两人仿佛看到了夏薯丰收时,百姓们热火朝天的场面了。

    送走了欢欢喜喜的长英县令和师爷,古西弦把立东叫过去秘谈了一番,众人猜不到两人都谈了些什么,只看到佟管事走路更带风了,脸上还挂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话说回到县衙的严立达和孙敬言,经了这一路,心中激荡的激情还是高涨着,两人也顾不得休息,风风火火的开始亲自动手写告示,当然,文书也是没有落下的,他可是知人善任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县衙就派出了十一人分奔下属的十一个镇,并捎上亲笔手书一封,让十一镇的镇长限七日内带着主要成员及下属各村的村长一起来县衙开大会。并严肃相关人员必须到场,若不前来的,直接免去当前职位。为何要给这么长的时间?当然是有些村落太过偏僻,并没有那么好走的,这个时间还是要人性化安排的。

    待的第七日,县衙本还算宽敞的大堂被塞的满满的,有的人还卷着裤腿,裤腿上还沾满了泥泞,这一看就是直接从田里上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而这样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的,且基本都是各村的村长。待得严县令过来时,这些人还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就怕冒犯了大人。

    严县令见到这样的一群人,心下也是无比感慨的,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把大家召集到此,实乃此事事关我们长英县的所有人。这两天,北疆军种的红薯大丰收,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

    人群开始有轻微的议论声,除了太偏僻的几位村长外,大部分人还是都有所了解的。听闻过,略有了解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着,那几位从未听说的,也竖起了耳朵用心听。

    见到此,严县令对师爷道:“大家都静一静,本县听你们所议,想来大家对这个红薯还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还是让师爷来给你们仔细讲讲吧。”

    人群立马鸦雀无声。

    孙敬言润了润喉道:“这个红薯啊,其实前期时期,南方就有人种植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引起重视,前两年,我们的新科状元所在的家族,在研究出了水稻育苗法后,又研究出了新的红薯培育法,能让红薯的产量达到苗产二千斤以上。你们也别觉得这是以讹传讹了,这是由事实证据的。我们先不说南方那么远的地,我们就说咱北疆的。大家应该也都听说了,近两年来,北疆军是有很大的变化,士兵们闲暇时都在种地。没错,他们都在种红薯。这红薯一年能种两季,且每季的产量都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