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古西弦是准备直接带着老祖宗们回古宅的,反正现在古宅就她和哥哥两个主人,空房多着呢。结果出了门,古腾就带着她先往另一处拐去。

    古西弦也没问为什么,做为其中的最小辈,她只有跟着的份。古腾很喜欢小丫头的自知,小小年纪成为了家主,也没有飘的找不到北,反而是脑子无比的清醒,处事有条有理,面对那巨额的财物,也仅是那么一会的喜悦。处在一个好奇心最盛的年纪,却能做到处变不惊,不说不问,眼睛却没有松懈下来。他该确定,小家伙一定把这周围的景物都铭刻于心底了。

    古腾带他们来到的一处真正的皇城根儿。古西弦居京这些年,不说转遍了京城的所有大街小巷,但对于京城的每一个铺子,她都是用心去了解过的,但她却从来不知道,在这宫门口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特别的铺子存在。她也算是出入过宫门几次的人,且每次也都是从这个口出入的,但她却对于这个杵在宫门口的铺子半点印象都没有。但看那半旧的铺子帘,就知道它的存在是经历了好些年头风霜的,这真的引出了她的好好奇心,要知道她不说心细如发,但也绝不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没有发现的呢?

    打开铺子的门帘,排排叠叠的大小柜子映入眼里,方方格格中各类名家画作以各种姿势摆放着,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的匠心独具,因为摆放的姿势和画作相得益彰。古腾带着一行人长驱直入,走到了最里面,柜台后一个年纪和古亦差不多的,同样也是满脸皱纹的老掌柜在低头擦拭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碗,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计在打着哈欠。见到古腾,老头儿掌柜挺激动,撩起袍摆就要跪下:“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古腾笑着托住他:“带小家主来认个门,以后呀,见家主如见老头子,铺中的一切随她取用。”

    侧首又对古西弦道:“丫头,这也是你曾叔祖父,若需什么名画孤本的话,你尽可来寻他。”

    老头儿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小家主的事,且还悄悄地去看过,但却没想到这位竟然连老祖宗都搞定了,可见心智和手段都非一般。他瞬时郑重了很多,在和其他古家人点了个头后,恭敬地向古西弦行了个礼:“古韵同见过家主。”

    家主不论年龄,族人见之都需以礼相待。

    古西弦连忙微拱身还礼:“此间没有外人,曾叔祖无需多礼,且当当我平常小辈即可。”

    “丫头,据说你们兄妹俩有一位待你们如亲子的二品大员老师,来看看,这里可有适合拿来当礼送他的东西。”古腾手手划了一圈道。

    古西弦这才仔细的打量上了里面的东西,然后她揉了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她张大嘴指着某一格内被装裱好的画,有些结巴地问:“曾叔祖父,那……那幅画,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古韵同随之望过去,为她解释道:“这是近年来新出的一位名家闲情居士,他的画,风格独特,色调和融,颇受京中人追捧。这幅《合弦》堪称上色画的极品。是你一位族兄拍得的。怎么,家主见过?”

    古西弦呵呵呵,内心小小骄傲,原来她都能成名家了呀。为了以后不再发生自家画自家买的尬境,她决定小小的脱个马甲:“这画,是我画的。”

    众人皆是一愣,古韵同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的掏了掏:“家主刚才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这画,是我画的。”古西弦无奈地抿了抿唇,所以说,年龄什么的,任何时候都是个双刃箭,能扮猪吃老虎,也能让信任度直线直滑。

    “不是说闲情居士是个老头子吗?”连古地都忍不住脱口问道,他没闲情逸致,但关注每一个特别的人,也是他们的基本能力。

    古西弦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大家怎么猜的,反正我不是老头子。”

    “这真是你画的?”古韵同很不相信,这功底没个几十年出不来。

    古西弦不说话了,瞧吧,她说实话就是没人信,所以,也别说她马甲穿得严实,那是人家先入为主的认知有问题。

    “要不,现场画一个让他们瞧瞧?”古腾也惊讶,也很不敢相信,但看小丫头那明显的无奈表情,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就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