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曲申翊凝视着男人,觉得极其荒谬:"崔颖颖所坚守的,你都忘了么?"

    "我没忘!"

    男人突然抬起头,他盯着曲申翊的眼睛,神色痛苦地不停摇头。

    男人眼眶猩红,瘦弱的身躯像随时要被吹折的树枝。

    "可我怎么办?轩崽突发尿毒症,进了医院大夫说他需要一辈子做透析,除非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不然他一辈子都要靠透析吊着命!"

    "颖颖是我的妹妹,轩崽是我的弟弟。不论怎么样,我都要救下来一个。"

    男人的身体脱力般倒在轮椅中,他无力地闭上眼:"后来我接受了江柏业的钱和他替轩崽找的肾源,我妹妹悲愤之下拔了氧气罐……"

    曲申翊不愿再看起身走到一边。

    裴郁:"崔先生,你妹妹的遗物你都还留着吗?"

    男人点点头:"都留着呢。"

    裴郁:"方便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男人指着一个房间给裴郁看,道:"那个房间放着我妹妹的东西。"

    "好。"

    崔颖颖房间的东西不多,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男人没事儿就会来打扫。

    放在床头柜上的是一个相框,相框中是三个人的合影,小的那个看起来像和兄妹二人隔了一辈人的年龄差。

    妹妹患癌,弟弟是个有智力障碍的侏儒症患者,自己又双腿行动不便。

    当年男人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在贫穷中待久了,是会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