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一颗硕大火石率先砸在分布稀疏的平田中军,带走了四条人命,那种震撼心灵的恐怖,更将人的战意抽剥一空。

    一颗、两颗...,三十余颗火石如群星坠落,将平田中军砸了个稀巴烂,死伤者蔽地,血流盈堑,百条人命立刻被带走,其中一颗直接奔着刘懿轰来,小娇娘心念涌动,一剑祭出,那石头碎成了无数瓣,洋洋洒洒落地。

    一波投

    完,第二波、也是最后一波火石紧接来临,大石断断续续地投出后,山上霹雳车杠杆承受不住巨大压力,全部折损。

    左军,比张虘高一个境界的江意阑,已经逼得张虘节节后退。忽然,江意阑身感后背灼热,回头一瞥,一颗火石向其当当正正地砸来,江意阑躲无可躲,索性将兵器往张虘身前一压,张虘拼力格挡,两人僵持不下,只等火石一击双响,把两人砸成肉饼。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江意阑也跟别人一样,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只可惜,他偏偏又发现了世上还有一些比性命更可贵的事。将死之际,江意阑厉声喊道,“为我江氏基业,万死不辞!”

    生死一线,就在火石还有五六丈便要落地之时,一柄长刀从江意阑的身后疾驰飞来,刷地一下便抹了江意阑的喉咙,那刀的主人周抚滑地而行,对着张虘的屁股用力一踹,张虘被远远踢走,周抚借着弹力,反方向滚走。

    落石厚葬了江意阑,张虘与周抚相视一笑,血流山下定龙蛇,周抚在阎王面前,抢回了张虘的性命。

    巨石不长眼,平田军的地面上已经被砸的体无完肤。

    就在张虘、周抚力战江意阑的同时,柴岭顶着断断续续投放的第二轮火石,正带着四百孤勇,追杀着四处逃窜的江家骑卒,俗话讲‘兔子急了还咬人’,江家三千骑兵这一战打的本就窝囊,再加上千夫长、监军先

    后战死,进攻平田右军的江家骑兵中硕果仅存的百夫长江橙来了血性,不再奔逃,拉上十余骑卒,向柴岭择路掩杀而来。

    柴岭岂非善类,拎着卷刃的环首刀,一往无前地向江橙冲了过去

    骑卒手中长枪自然比柴岭手中环首刀长,一寸长,一寸强。但是环首刀却更灵活,更快,招式的变化也远比长枪更多,两方刚刚交手,柴岭便带走了两具尸体。柴岭连续战斗,气力有些不济,显然很想赶快结束这一战,出手间已使出了全力。

    就在他以全力去对付面前骑兵的时候,一块儿火石的背后,忽然有个人窜了出来。原来是江橙借混战之机下马绕后,此刻,他拎着一把薄而利的雁翎刀,刀光一闪,斜劈柴岭的左颈,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刀。

    柴岭察觉,匆忙闪躲,虽然在危急中避开这一刀,前胸却已空门大露。一名江家骑卒的长枪立刻闪电般刺向了他的心脏,柴岭无法闪躲,只得伸手抓枪,自己借力滚地而走。

    拉开两方距离的柴岭,左手血流不止,小拇指已经被枪尖挑掉了一半,筋骨齐断,仅剩一小块儿皮肉连在手掌上,随着柴岭剧烈喘息,小拇指当啷着来回悠荡。

    柴岭将刀插在土中,右手快速扯下了左手小拇指揣入怀中,阴森一笑,“回去找个好医家,还能接上!”

    柴岭看了看插在土里已经卷刃到无法使用的刀,俯身随意捡起了一柄,

    向江橙杀去,“哼哼!老子玩刀的时候,你们还在舔你娘臭脚呢!”

    少年刘懿曾经极度不理解天子刘彦慢刀割肉的做法,总觉得作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应该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气魄,扭扭捏捏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