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成事之法,唯三事:一曰清、二曰慎、三曰勤。

    或是昨日提点,或是良心突醒,或是后知后觉,聪明人总会被一语惊醒,勇毅向前、奔腾不息,继而渐入佳境。

    在深山老林里散养放荡了十几日的刘懿,在那场晚宴后,骤然收心,开始以极度自律的姿态,勤学苦练起来。

    虽然刘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将来在酒楼里算账能算的快些么?哈哈。

    今日,在一显‘分厘必省、勤俭持家’的唠唠叨叨下,刘懿一个回笼觉睡到了天色渐亮,才慵懒起床。与一显为众人填好柴、烧好饭后,共同开始早读。

    “天竺有神人,名曰沙律。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者伊存口授《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刘懿拄着下巴,伏在案上,瞧着一显手中的《浮屠经》,缓缓说出那一段封存故事。

    “哦?你也知道伊存授经之典故?”一显顿了一顿,随口称赞了一句,“看来你还不算纨绔,肚子里还算有点墨水。”

    “聒噪!我父虽叫我不信佛、不崇儒、不入道,却也要我懂得百家兼听之理,沙门的故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如果对佛门典故较真碰硬,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少。”刘懿同一显对坐,挺了挺胸。

    “呦!呦呦呦!你和初见时大不相同呀!你是不是入了我这万佛山,受了佛光普照,荡涤了灵魂,顿时有了枯木逢春、雨后艳阳之感?”一显胳膊胳膊拄在桌子上,斜视着刘懿,打趣道。

    “咋的,佛光把你兄弟都照小啦?”刘懿正了正发上木箸,一双大眼戏味在一显上下来回打探,戏谑之意明显。

    “哼,桀黠少年,不可同语!”

    汪!汪!汪!

    见到主人动气,两条大黄狗又冲了过来,躲在一显身后,对刘懿吠了起来。

    呵!一对三,从阵仗上看,一显这方面还是很唬人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懿只得乖乖埋头读书。

    “乘众人之智,则无不任也;用众人之力,则无不胜也。”刘懿低头阅书,喃喃自语,表情肃穆,泛黄的简牍上,仿佛字字珠玑,他忽然抚掌大笑,“这《淮南鸿烈》,实乃道家言之渊府,博大而有条理,讲的真好!”

    “只可惜,当年淮南王刘安,名安心不安,心怀欺诈,妄生邪念,最后落得身死名灭。哼!不登高山,不知天高,说的便是这类人吧!不过,他捣鼓的豆腐倒是很好吃。”一显没有抬头,言语中透着对这位淮南王刘安的厌恶之感。

    “前事自有后人说,有谁能像豆腐一样,一生清清白白呢?”刘懿同样没有低头,“倒是你,既然如此厌恶,为何还要随行携带此卷?为何还要反复阅读?岂不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