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神清气爽,第二日,乐贰本打算召集队伍,前往辽西郡治所阳乐县‘打猎’,可谁也没有料到,今日,他被彻彻底底被吓破了胆儿。

    刚刚更衣起床的乐贰,司卫长便慌忙来报,昨日新擢升的吉恩中郎将及一众校尉共八人,因擢升之喜喝了些黄汤马尿,被‘贼人’投毒于酒,死了个干干净净,八人中,七人衣衫被人以朱笔写下“三十日,取乐贰头”七字,还有一人衣衫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叹号。

    乐贰终于坐不住了,他又惊又怒又惧,即刻掷黄金三千两,广发请柬,悬赏意欲刺杀朝廷命官之人。

    这张价值三千两黄金的悬赏令,仅仅一天一夜便传遍了辽西郡各个角落,整个辽西郡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们议论纷纷,却也说于口、止于口,没有几人肯付之行动。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通天的能耐,如果自己真去做了,乡里乡亲的吐沫和自己的良心,可不会轻饶了自己。

    荣辱之来,必象其德,真去做了那恬不知耻的丑事,不管咋样,辽西这地界,是混不下去喽。

    刘懿与死士辰站在武次县城告示栏前,看着那张算不得文采激扬的悬赏告示,收纳表情,低调回到民院。

    两人对坐在火炕上,刘懿对死士辰说道,“师傅,看来,咱们一月来的数次行动,已经卓有成效,乐贰已经胆寒,不敢出营了。剩下的,就看这位苏郡守的神通手段了。”

    死士辰噗嗤一声,看向刘懿,崇拜地说道,“我的好徒儿,以后你做我师傅吧。你这些计谋和手段,真叫为师自愧不如啦。”

    刘懿挠挠头,害羞道,“师傅说笑啦,懿儿这点本事,放到师傅这儿岂不是九牛一毛?”

    死士辰慈祥笑道,“哈哈,就你会说话!收你这么个小机灵做徒弟,我张文此生无憾。”

    刘懿收拢小成骄躁之心,为死士辰分析起了当前局势,“师傅,人事已尽,下一步,便是听天命了!虽然不知道辽西郡郡守苏冉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但君子一诺,必要践行,三十日之期马上就到。若这乐大将军仍要出门霍乱百姓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了。”

    小院内,师徒二人静静地看着月光,似乎这几日的夜晚,格外漫长!

    事情果如刘懿所料,乐贰所部安安生生的屯驻在原地,乞灵帮帮众和问财而来的江湖侠客奔走辽西,大有一种抓不到凶手誓不罢休的劲头儿。

    汉历五月十六,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非是柴米油盐、忙于生计的一天。

    一名浓眉大眼的少年和一名手持长剑的中年人,却早早站在武次县东南一座小土包上,两人迎着寒风,左右张望,与那日水河观外的身法无异。

    “三十日约期已到,若是今日无恙,我定找那位苏大人讨个说法!”死士辰用力抓了抓辰剑,剑身在剑柄中微微颤抖。

    刘懿表情呆滞而严肃,仅是紧紧盯着武次中军大帐,不言不语。

    中年男子手指一点剑柄,剑柄辰字化珠,四散开来,探查四方,旋即闭目养神。

    日顶苍穹之际,忽然,死士辰陡然睁眼,惊呼道,“来了!”

    刘懿顺指望去,不禁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