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胭说着,眼眸中满是复杂与怨恨。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弃子,无人看得起我。在尼姑庵里,我饱受欺凌。那些尼姑们视我为耻辱,动不动便对我打骂相加,甚至不让我吃饱穿暖。每日除了诵经,便是无尽的劳作,稍有懈怠便会遭到责罚。那样子的日子,我当真是过够了!”

    徐星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无奈。

    “所以,你借陆家木之手,假死入宫为妃。”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宛胭也懒得掩藏什么。

    “是啊,陆家需要一个眼线,而我需要逃离尼姑庵,各取所需罢了。”

    徐星隐看着徐宛胭,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

    “陆家木已死的消息,你是知道的。如今你已不受任何人控制,恩宠也算稳固,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活着,又何苦闹昨日那遭?芸妃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也命不该绝。你杀了她,暴露了自己,于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安稳?深宫之中,何人又能安稳度日?”

    徐宛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笑罢才道。

    “此事我也不瞒你,芸妃的确命不该绝,我原本要下毒的人,是小卢后。”

    徐星隐大惊,“你疯了?小卢后便是再不讨喜,她也是中宫之主,是皇后!她若是死了,不知会牵连多少无辜!”

    “我不在意。”

    徐宛胭冷漠地应了句,目光闪了闪,似乎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你们都知道吧,当年推波助澜谣言滋长之人,便是小卢后。她为了给安王铺路,对付太子殿下,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我就不无辜吗?被朋友陷害,被世人指摘,被亲人抛弃,我又做错了什么?!我要报仇!即便被发现也没关系,多几个无辜之人陪葬也没关系。”

    徐星隐面色凝重地反问,“托生在姨娘的肚子里,你说自己生来就是庶女的命,当真是命不好。喝酒误事纵我们多番提醒,你何曾放在心上?等到真的发生了难以挽回的过错,你说是他人阴谋,与你毫无关系。八妹妹,小卢后固然是利用了你,可此事你又当真分毫的错都没有吗?”

    徐宛胭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徐星隐的鼻子怒道。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生来就是富贵命,又怎知我的苦楚!你要维护徐国公府,因为你的一切都是徐国公府给你的!而我,未曾享受过国公府分毫的富贵,大家一起为我陪葬,又有何不可?”

    徐星隐嗤笑一声,讥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