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到底是人手有限,即便抵死抗争也拦不住对方那么多的人马,已经有小部分的黑衣人绕过留守人马追了上来。

    陈韫伯领着人在队伍的最后头护着,与黑衣人一路厮杀,死伤惨重。

    震耳的喊杀声,终于将陆煦的理智拉回,他领着队伍一路狂奔,终于在半炷香后寻到了一处绝佳的屏障。

    摆在眼前唯一的一条活路,便是过桥,过了桥,砍断桥身便能暂时阻挡住黑衣人们的进攻。

    陆煦组织着大家伙儿过桥,陈韫伯则带着人在最后头断后,

    那是一处吊桥,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上方,峡谷偶尔刮来一阵风,整座桥便会跟着左右摇摆,底下是湍急的河水,若是掉落下去……

    恐怕也无生还的可能。

    好在人在生死面前,旁的恐惧感似乎也就没那么明显了,黑衣人们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黑压压的一片人纷纷涌了过来,搏斗也越发激烈了起来。

    徐星隐扶着陈老夫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偶有一两支箭矢飞来,都被护在旁侧的陆煦挥剑挡开,桥身的木板也因此受了不少损伤,后面的人走得十分不易。

    等前行队伍艰难地过完桥,陈韫伯他们在黑衣人们的步步紧逼之下,已被逼至吊桥的中间位置,只要再他们前进一段,这座吊桥便彻底失去了庇护的作用。

    依着两边眼下的战斗力而言,徐星隐他们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

    领着几个侍卫浴血奋战的陈韫伯,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了站在桥边的众人,突然笑了。

    原本扶着陈老夫人的徐星隐,下意识便觉得不对,大喊一声“大舅舅”往前冲了两步。

    而这时只见陈韫伯眼眸微阖,不待他人反应便持刀砍断了吊桥的绳索。

    仅靠绳索维持住的吊桥轰然倒塌,尚在吊桥上打斗的众人随着桥身的断裂,纷纷落入深谷。

    陆煦手疾眼快地将徐星隐往后拖了一步,徐星隐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趴在陡峭的崖边,绷直了手却也未能抓住陈韫伯半分。

    “大舅舅!”

    悲切的高呼划破了乌云密布的天际,一道闪电落下,将深不见底的山崖照得透亮。

    胸腔剧烈的疼痛让徐星隐几近窒息,眼泪顺着眼眶滴滴滚落,与山涧的云雾一道被风携去了远方。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陈韫伯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只余下一句声嘶力竭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