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旨,景止尘第一件事儿便是带着徐星隐一道去了江宁大牢,放镇南将军府满门出狱。

    太子仪仗威严盛大,铁甲武将驭马开路,黑虎骑并宦官、侍婢随马车左右而行,长长的队伍几乎站满了半条长街。

    景止尘与徐星隐一袭宫装立在队伍之中,层层保护的人马为他们隔开了一道天然屏障,将好奇与打量都隔在了数丈之外。

    大牢铁门应声而开,锦衣卫驻守两侧,江宁曾经的名门之首的陈氏一族终于在这天得以重新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陈氏一族诸人缓步行至大牢门口,在陈老夫人的带领之下纷纷跪拜。

    “罪臣/臣妇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匍匐在地上的身躯,曾经是江南百姓眼中最伟岸的保护神。

    而今,他们一身囚服未褪,身形消瘦,哪还有曾经的半分意气风发,叫百姓们也忍不住纷纷落泪。

    徐星隐僵硬地站在那里,明媚的暖阳打在她身上,将她猩红的眼角照得越发刺眼。

    时隔几载,他们终于得以在阳光下相见,却还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她身形微动,便被身侧那人轻轻擒住了手,他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淡漠的一句话似提醒又似警告。

    “太子妃,人言可畏啊。”

    是了,人言可畏,如今徐星隐是太子妃,而陈氏一族还是待罪之臣。

    镇南将军府一日未洗清罪名,她便不得与他们来往。

    只因,她是太子嫡妻;只因,人言可畏。

    徐星隐咬了咬唇,极力勾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只有广袖之下紧紧攥住的拳头,证明着她的情绪。

    偏生身旁那人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由着她紧扣着手,面上神色不变地道了句。

    “免礼。”

    两侧驻守的锦衣卫里,有人上前率先扶起了陈老夫人,其他人也谢礼起身,徐星隐见之一愣,陆煦怎会在这儿?

    景止尘并未察觉到徐星隐的失神,与陈家人又客套了几句,大意是延宁帝非常关心此案,让他们只管放心,便唤了傲影领人将陈家人送回了镇南将军府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