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勋为了北边大营的调动,如今也住在昌城,才搬来昌城不足月余。今日在堂子里喝花酒,安保甚严,却还是出了刺杀这样的事。

    偌大的厅堂上,宫勋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块棺材里,右边太阳穴处还是未处理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宫梓桓赶回家时,东院跪了一地的守卫,大厅地上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佣人。

    宫梓桓的母亲周明月一身素服站在棺材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里面的人,百种滋味翻涌在她心头,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悲伤。

    “母亲,父亲他?”

    宫梓桓仓皇赶到,一眼就看见年前宫勋找人特意为自己打造的金丝楠木棺材。

    不可能!宫梓桓不可置信地冲到棺材旁,里面躺的正是他的父亲!

    “副官,谁干的?”宫梓桓一声怒吼,声音撕裂,周围的丫鬟都吓得连连躲避。

    “回少爷,还,还没查出来。”

    何纯熙倚着门,默默看着这一切。半年前,是宫梓桓忙前忙后细心照顾丧父的她。此刻,她看着失去父亲的宫梓桓,她知道他在强撑,他没有掉一滴泪,但是眼球瞬间涨满了血丝。

    当下轮到她来替他撑起一片天了,何纯熙默默上前,看了一眼死状惨烈的宫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坚定地牵起宫梓桓的手,强忍着哽咽,对一边的张副官命令道:“全城戒严,继续追查凶手,对外封锁消息,府中一切不许透漏出半个字。”

    “是。”张副官眼里藏不住的讶异,没想到这样一个柔弱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去把陈湛和方协领叫来。”

    有何纯熙在,她就是镇定剂,宫梓桓握着她的手,他明白现在自己的肩头如今不只是仇恨,还有对妻子对母亲的责任。宫梓桓拿出手帕,轻轻盖在了宫勋青黑的脸上,此刻他必须掌握绝对权力,才能让活着的人有一条活路。

    陈湛上次被关到私狱里不出半年,宫勋便寻了由头将他放了出来。平时不再派他做事,只是日常跟着宫勋添茶倒水。

    宫梓桓自然知道这是有人吹了枕头风,可是当时为了割地送给何家,自己对这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跟父亲商量自己的婚事。

    人心惶惶的大厅里,宫梓桓暗暗向梅昕锐递了一个眼神,梅昕锐立刻会意悄悄隐退出去。

    陈湛很快就匆匆赶来,扑通跪在了棺材前,那神情悲痛,如同死了亲爹一般。

    “陈参谋,平时都是你陪父亲进出的,今天怎么没有陪在身边?难道算出来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不宜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