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弯一处背风的大窝处,怪石林立,风沙不止,到得夜晚更是黄沙漫天。

    不熟悉戈壁夜晚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吃人的风沙吞没。

    在那呼啸狂傲的风声里,夹杂着喘急的咳嗽声,时隐时现,归来的汉子骑着马直直冲进营地当中给众人带去消息。

    一块大石头处,一名长着胡须有些邋遢的男子看着这一切,随后又咳嗽了几声,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小伙。

    楼海川咳了几声,捂着嘴看向篝火旁边围在一起的人们,对身旁小伙问:“有情况?”

    名叫马十四的小伙正用布块擦着自己的宝刀,听到楼海川问话,他侧耳听了一下后回道:“好像那村子的人不打算交粮,要连夜跑路了。”

    “我们不能跟着他们行恶了,待会他们必定会前去阻截,我们跑在后头寻到机会就走。”

    楼海川喘息道,这戈壁的风沙让他极其难受,无论怎么呼吸,空气中都带着薄薄的尘沙。

    “可是师兄你的病怎么办?”马十四担忧地看着楼海川。

    师傅让他跟着师兄出来历练,多是给人充当杂役,镇场面当打手,换来的银钱大多数都是给楼海川买汤药了,对此马十四并没有怨言。

    后来师兄病重,不得不加入马匪赚更多钱,这些人昔日捡了秦韩两军遗落战场的兵马铠甲,吞并附近几处小匪后渐渐壮大起来。

    身在戈壁,官府也难以出兵围剿,跑进沙漠里那群朝廷的兵卒可不敢追来。

    马十四本来想着出来行侠仗义,可总觉得现在距离行侠仗义越来越远了。

    “我的病不碍事,要死早就死了。”

    楼海川又咳了声,他伸手摸出一个瓷瓶,年月太长,瓷瓶上的雕纹都已经褪色磨损。

    从前的记忆一幕幕从眼前跑过,刚过门的娘子不知所踪,家族败落遭仇人追杀,路上幸好撞见一位懂医术且好心的姑娘,不然哪能活到今天。

    “世上是有好人的,我们不能真的落寇,不然见了师傅师姐我该怎么交代。”

    楼海川说完,把瓷瓶又塞回怀里藏好,对马十四又说:“江湖上我们也不能多待,暗流汹涌,多年前一直有人在暗中捕猎江湖高手,凑些银子我们去秦国混混。”

    “好,全听师兄的。”马十四用力点了点头。

    营地中央,围坐在篝火旁的汉子们已经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