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苏幼月的脸色爆红,她恨不得刚才没问锦儿怎么了,也好过这会儿如此尴尬。

    “是啊…有蚊子了,好大一只蚊子。”她想到始作俑者,不由恨恨说道。

    锦儿挠了挠头,虽然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天怎么会有蚊子,却没再多问。

    马车并未直接到陆家,而是停在了附近,春芽熟门熟路地带着苏幼月绕开可能有人的地方,走了一条小道,从陆家后门进来了。

    这附近住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士,让他们看见,自是不妥。

    虽早听春芽和锦儿描述过,但亲眼看见陆家如今住的房子,苏幼月的感受才更加直观。

    上一世,陆家用着她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家业,曾给整个陆家老宅翻新过一遍,不说雕栏玉砌,也是亭台楼阁连绵堆砌。

    外人一进陆宅,但见满堂华彩,堂后银杏如云,再到后园,门槛两侧石笋如玉,花架与水阁风亭相连,松墙竹径,水声潺潺,鸟鸣从不间断,宛转悠扬。

    而如今,她才刚踏进陆家的院子,就闻到一股家禽的粪便臭气,间杂着沉甸甸的朽木气味,实在是难闻。

    放眼望去,便见陆家的院子木屋与茅草屋相连,全是黄泥的颜色,不见丁点绿植,那木屋的木头被虫蛀出许多坑洞,茅草屋上的泥巴也坑坑洼洼,不知是不是被耗子钻过,墙角有好几个洞。

    两间屋子的窗户都是又高又小,几乎透不进去什么阳光,活像监牢的房间一般。

    苏幼月一掀开破旧的竹帘,屋里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就让几个人皱起眉头。

    “好臭呀。”锦儿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等几人走进屋内,那臭气更冲鼻了,春芽也不由自主掩面。

    苏幼月却神色如常,见二人神色,索性叫二人在外面守着,自己直直走了进去。

    借着屋中微弱的光线,她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陆老夫人。

    若非床上之人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她几乎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陆老夫人的模样简直和两日之前还泼妇骂街的模样大相径庭,整个人脸色灰暗,没有一丝血色,奄奄一息,浑身上下乱糟糟的,身上更是散着一股恶臭,依稀可见一些黄褐色的不明物体。

    上一世,她是尊贵的陆老夫人,身边光是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有十几个,何时沦落成今天这副模样过。

    看见有人来,陆老夫人挣扎着把眼珠子斜过来了些,总算看清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