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使团的前一晚,姜霜同已经受了罚养好了伤,确认内力已经彻底恢复之后,她便打算明日动身。

    苔痕湔雨,竹影留云,待晴犹未。

    霜露打在生了竹笋的小径上,举目望去,苔藓层层叠叠拂在屋檐枝蔓。

    “你一定要走吗?”

    杨盈这些日子以来在姜霜同的督促下每日习武,日日跟使团的人吃住在一起,逐渐褪去了之前天真懦弱的模样,说话都有了一些底气,“你若是不走,我还能跟着你继续学武,我们一起去安国。”

    姜霜同显然不可能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杨盈留下,“殿下,即便过去了这些日子,使团的人看我的目光仍然带着轻蔑。

    “虽然这是我咎由自取,可殿下若是我,能受得了吗?”

    她当初发疯要去睡宁远舟,等于亲手毁了自己的名声。小娘子的名声在时下一旦毁了,根本无法挽回。

    她即便跟宁远舟道歉认罚,仍然杯水车薪。

    她内力已经恢复,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每日看他人脸色。

    杨盈自然也知道这些,“可是你不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旁人的话,你不是说听听就罢了。”

    那么多人来献殷勤拦路,姜霜同也不见变脸,仍然我行我素。

    杨盈一直很羡慕她这样的心境。

    “殿下,我年幼时候被虐待长大,能到能够摆脱之时,立刻就离开了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

    姜霜同觉得杨盈实在是天真地可笑,“我能忍受,不代表我要接受。每个人都想要过得更好,而不是委曲求全。”

    杨盈懵懂地问道,“可是那个地方让你武功这么好,这么厉害..........”

    “殿下,你知道虐待是什么意思吗?”姜霜同打断了杨盈的话,毫不客气地问,“我被虐待了十几年,我再次重复一遍。”

    杨盈眨了眨眼,“挨饿受冻,被人打骂?我小时候经常过这样的日子,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姜霜同无奈地摇头失笑,“我跟一群小孩子执行一个任务失败后,师傅们把我们所有人都吊起来用鞭子抽,还泼了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