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听奶说你娘不行的话,那奶不说。奶得说说过年的事儿,秋儿你怎么说都是冷家的人,过年你得回咱家过!”

    “诶诶你这狗东西——”老爷子的惊呼声冲没了他即将接力的劝说,真棒狗东西选择了老爷子率先享受护送服务,叼住他的棉袄大襟往院门外拖拽。

    新玩具新玩法儿诶,狗脸都用力到扭曲了,还能半路上松松嘴,围着新玩具左右跳几下,再继续送客。

    大棚内再无动静,目前鸡群纪律严明,谁下了蛋意思意思两声“咯咯哒”就得结束,你敢吵吵个没完,女王殿下能训你训到怀疑鸡生,“咯咯哒咯咯哒”n次,你服不?

    语言是另一种利器,有的人,和鸡,一辈子都学不会掌握它,只能被别的同类攻击。

    就像丁桂花,活一辈子,至多达到“亏吃得少便是沾光”的思想境界。

    为了保持平衡,这个世界上便需要存在另一部分人,思维是“光沾得少便是吃亏”。

    丁桂花此刻便很抱歉,隔着玻璃看到前婆婆在老爷子之后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跑以后,蹲在地上,虚脱了似的忏悔。

    “小秋,秋儿,是我对不住你——”

    冷燕秋并不希望丁桂花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她已经释怀,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亲人惦记着她,她心里的空洞便填补上了。

    昨夜旱地里平添一声惊雷的时刻,她脑海中出现了历劫时的画面,只差一步就可飞升,从此离开这个世界再不回来。

    那一刹那,她心底升起一股悲怆,因为她发现她没有对象需要道“再见”,她发现自己没有根,三百年前没有,三百年后也没有。

    第九道天雷劈下……她回来了。

    曾经以为不在乎的东西,越是重复说不在乎,越在乎。

    “我没有怪你,真的。”她没抬头,仔细寻找着金银花每一根枝条的头绪,掐掉,据说可以促进它分叉。

    “学校里有不少父母离异的,跟我情况差不多。做母亲的丢下女儿,除了极个别的是心狠,其余都是努力为女儿谋划的。不带着女儿,因为做母亲的自己经济不独立,没房产,养不活女儿;还因为担心自己再嫁,女儿遇到个差劲儿的后爹,生活更危险。”

    冷燕秋努力开解做母亲的人,金银花肯定会发出n多的分叉。

    她知道自己说中了,丁桂花又在哭泣,只是不出声而已。

    希望这个母亲的以后少些哭泣。

    “我们准备午饭吧,大路上的雪应该化没了,你也应该回——那边的家。”冷燕秋觉得母女角色又转换了,“还有,你的手机呢?咱们得留个电话号码加个微信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