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游度过了两个礼拜极为自律的时光,但这并不让她感到难捱。云弄影并不总能出现在她身边,可是优游却感到心安。因为她知道,云姐在牵挂着她。这份牵挂让优游甘于吃苦,也甘于等待。

    重新开始拍摄工作后,优游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不仅是因为美术老师、造型老师对自己外形上的帮助,也因为在经过一番艰苦克己后,优游认为拥有了对自己更强的控制力。

    那伴随着一滴一滴的汗水减下的每一克体重,都成为曾经的付出最直观的见证。

    剪为短发的辜小真如同与过去种种羁绊不舍告别一般,每天醉生梦死地活着,看什么事情都带着些嘲讽的味道,她明白身边这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些玩伴罢了,他们不曾真正接纳自己,自己对他们也一样。

    能够带来快乐的事情本就不多,尤其是对于那些没有经济来源的无所事事的青少年群体。优游主动或被动地开始某些危险的尝试,起初不过是由于年轻无畏的好奇,追求刺激,以及某种自毁的倾向,逐渐的,一切变得不可自拔,不能自已。

    优游想,如果自己没有考到央城,也许存在某种可能,她也会就此堕落,像辜小真一样,蔑视一切。

    在镜头前,她活出了这样的自己,走过颓败之路。肆无忌惮的、愤世嫉俗的辜小真,渴望所有幸福而又无法抓握任何一刻的美好,时光被挥霍殆尽,年轻的身体变得虚弱,灵魂也被腐蚀。

    这一段沉沦的戏份,导演的表现手法相较比较模糊写虚,拍摄得较为隐晦。导演曾经说过,在辜勇的内心世界里,他不会愿意把辜小真沉沦的过程想象得太清楚,潜意识里他是害怕这样的情况真实发生的。他只是有某种担忧,他害怕女儿长大后走上歧路,但他不会把遇到的困境想象得特别具体。

    另一方面,导演也说过,现在拍的一些戏份,有些可能会为了电影能够过审在后期被剪掉。

    优游不在意最后导演的取舍,那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她只享受拍摄的过程。

    辜小真在舞池中忘我地舞蹈,在乐音结束后,她又感到空虚,所做的一切让她感到不值得,有的事情在尝试前你满怀兴奋,尝试后立刻丧失兴趣,甚至会感到长久的懊丧。

    那些朋友中的一部分在意识到辜小真不再有趣以后,开始离她而去,另一部分人则心怀鬼胎,逐渐把她视作可供贩卖的一个物件。

    辜小真在陷入厌倦后也察觉到了危险,但她已无力再脱离这一切。矛盾终有爆发的那一天。

    拍摄计划中的最后两场戏均为动作戏,剧组邀请了专业的团队操刀。

    第一场戏份是追逐戏。辜小真那些虚伪的朋友强迫她运输毒/品,但这是辜小真的底线,她绝对不肯做的,对方利诱不成转威胁,辜小真一时无法脱身,只好假意顺从地上了对方的车,被对方载到废弃的厂房后,辜小真伺机逃离。

    没有人知道辜小真会开车,在对方临时下车的间隙,辜小真坐到驾驶位,猛踩油门。

    她回想沈杰说过的话,回忆那个夜晚驾车的感觉,尽力把车驶出厂区。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辜小真觉得畅快,她哭着欢呼,仿佛重新找到了自己。

    在快要驶出厂区门口的时候,大门即将被关上,辜小真目光坚定,瞄准空隙,准备狭路中冲出。

    画面转黑,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