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的哭声每天晚上子时正点都会在老宅上空响起,吓得住在老宅的人惊慌失措。

    有的人说是蛋儿在喊冤,有的人说蛋儿舍不得他娘,有的人说蛋儿还想再读书,哭声是从祠堂戏台传出。

    几个月没有走出家门的朱扇子在一天早上摇着折扇神采奕奕出了屋,出了屋之后面对祠堂高吟:“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吟罢,朱扇子手摇折扇飞身上了老宅围墙,立于围墙之上又高吟:“天道亏盈,地道变盈,鬼神害盈,人道恶盈。”

    连日来惶惶不安的老宅户主出来围观,独臂罗和跷脚佬仰头问:“朱扇子,难不成你也成了鬼?”“既然成为了鬼,能不能劝劝蛋儿不要再哭?”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朱扇子没有理会独臂罗和跷脚佬,只顾仰天高吟。

    斜眼婆过来问朱扇子:“你这个死鬼,什么时候去看看玉柳?她可是在里面受苦。”

    “对对对,我们去看看,看看玉柳。”“必须去,一起去,去看看玉柳。”独臂罗和跷脚佬不等朱扇子回应斜眼婆,舔着脸走向斜眼婆。

    斜眼婆见自己还能引起独臂罗和跷脚佬的兴趣,刚要笑脸相迎,黄花菜过去一把推到斜眼婆后骂独臂罗和跷脚佬:“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是人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蛋儿每夜哭得那么冤,还不是拜她所赐?”

    “喂,黄花菜,你以为傍上那个獾八仙就可以天天安心吃大席?蛋儿那鬼魂不是照样每夜搅得你的不得安生?”“就是,我看蛋儿他迟早来拖了你去,你那么胖吃起来一定很爽。”独臂罗和跷脚佬根本不把黄花菜放在眼里。

    “蛋儿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花菜姐姐花菜姐姐地喊我不停,我每天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是因为你们自己心里有鬼才那么怕蛋儿。”黄花菜嘴上回应独臂罗和跷脚佬,身子冷不丁撞向独臂罗,独臂罗没有留意,身子一栽歪跌坐到地上。跷脚佬反应过来拔腿便跑,黄花菜紧追不舍。

    跷脚佬摇摇摆摆哪能逃脱得了?眼看黄花菜就要追上了他,他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伸出双手准备反击黄花菜。哪知黄花菜并没有伸出手去抓他,而是直接一头撞向他。这下可好,跷脚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摔得不轻。黄花菜还不罢休,一个大步,跨上前去骑在跷脚佬身上一边搧他耳光一边大骂:“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老娘让你吃老娘让你爽。”

    “打得好,打得好,花菜姐,打死他,让他去陪蛋儿,蛋儿就不会夜夜回来哭。”“必须打死他,厚颜无耻的东西,还想去看柳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明明是颗烂葱苔,还想充大瓣蒜。柳姐轮得着你看吗?要不是我们自己也怕进去,否则早就去看她了呢。”田家大癞、二癞和小癞迈着八字步慢悠悠走出自己的家,他们一个个呵欠连天,精神萎靡,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你们三个小癞子一口一个柳姐,老娘一样打死你们。”黄花菜从跷脚佬身上一跃而起,一头撞向田大癞,田大癞吓得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呆愣愣受等黄花菜撞上来。结果黄花菜一只脚踩在跷脚佬的一只手上,身体偏了方向,一头撞向了田小癞。

    田小癞刚想笑自己的大哥怎么没有眼力劲?怎么不躲一下?万万没想到黄花菜会来个声东击西撞向他,他反应还算快,慌忙躲闪,结果一脚踏进了阴沟里。踏进阴沟里就踏进阴沟里,大不了洗一下鞋洗一下脚,可田小癞担心被黄花菜撞上,想学他的柳姐来个旱地拔葱再观音移莲,结果拔葱没有拔成,移莲倒是移成,踏进阴沟里的那只脚活生生扭了个向,大脚板朝到了屁股上。

    见田小癞哼都没哼一声倒在阴沟里,黄花菜收住身骂骂咧咧朝老宅后门走去。田二癞上来拦住黄花菜,不让她走。

    黄花菜责问田二癞:“我碰你家那小癞子了吗?汗毛都没碰到吧?朱扇子,你站得高看得远,作个证。”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朱扇子没有回应黄花菜,站在围墙上面向东山自顾自哼唱。

    黄花菜瞪了朱扇子一眼后瞪田二癞:“你让不让开?不让开的话等一下我喊我婆婆过来后咒死你。”

    “你喊你婆婆过来做什么?”朱扇子停止哼唱问黄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