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柳警告朱虎,千万不能让朱獾知晓她并不姓蓝,而是姓柳,窗外一个人听得真真切切。

    这个人贴在朱虎家的窗下有好一会,蓝玉柳喊朱虎、斜眼婆和朱扇子进她住的房间,这个人同一时间转到了这个房间的窗下。

    朱虎家为老宅前院东首偏房,蓝玉柳住的房间从朱虎家大门进去位于最后一间,窗口靠老宅东边围墙,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太平塘和大樟树,还有大樟树下的那个土台子。蓝玉柳选择这样的一间房居住,应该就在于这个窗户。

    朱虎向蓝玉柳保证,自己和斜眼婆打死都不可能透露出去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和她在朱獾面前一直喊的是玉柳。

    蓝玉柳说话:“用不着打死你们,打你们两个耳刮子就乖乖地全部说了出去,我真想不通她的那个大舅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

    “不是他告诉我,是我无意之中偷听而来,偷听而来。”朱虎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面,生怕蓝玉柳突然给他来个耳刮子。

    大雨还在下,比先前还要大,那个贴在蓝玉柳房间窗外偷听的人跳上围墙,伏在围墙上等了一会之后跳到围墙的外侧,沿围墙迅速来到太平塘边的一棵柳树边,见蓝玉柳出了老宅,那个人隐于柳树背后。等蓝玉柳上了西山之后转过太平塘,但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西山一处墓穴有了亮光,又传来杀猪佬的呵欠声,那个人才飞身上了西山。

    “想得美,是老娘学玉柳的声音说的话,你们还真信?”斜眼婆窃笑。

    朱獾一个人站在大樟树下显得势单力薄,马夜叉比朱獾先回了家,蛋儿估计还没有起来,鲁欢昨晚怄气睡到了蛋儿家,应该也还没有起来。又归顺到朱獾这边的独臂罗和跷脚佬没有出现在人群中,估计也还在呼呼呼中,他们两个从来不制作那些传统的笋干菜一类的笋制品,只是想吃鲜笋的时候去竹园拔回三五枝就好。

    朱獾只顾低头剥竹笋,毫不理会那些朝她喊话的乡邻们。

    “獾八仙,你到底是人是妖?”

    “哎唷!”朱虎倒背的双手刚想去捋额头的笋沫,又一枝竹笋砸到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一枝枝竹笋如密集的雨点砸得朱虎那套崭新的西装立马变成麻布袋。

    朱扇子眼露凶光,手上折扇点戳朱虎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整明白点,信不信我一扇子拍死你!”

    斜眼婆手端一面盆水劈头盖脑泼向朱虎和朱扇子,骂道:“她有那么好?老娘让你们亲一个,避之不及,那就喝喝老娘的洗脚水吧。”

    朱扇子和朱虎正看得神魂颠倒,没想到蓝玉柳会突然回过头来。蓝玉柳踢骂他们,他们的两双眼睛还紧紧盯在蓝玉柳的身上。

    “朱扇子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赶你出我家,让你饿死在大樟树下。”朱虎怕蓝玉柳但不怕朱扇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众乡邻顾不得放下肩扛手抡的竹笋一起来到前院找朱獾要还竹匾和竹席,朱獾正和马夜叉一起剥竹笋,头也不抬。

    朱扇子见朱虎这副样子,讥讽道:“病猫就是病猫,干的只能是偷鸡摸狗之事。岂能奢望它成为一只猛虎,威震山林,为我攻城拔寨。”

    “我娘昨晚大雨中和地府判官通话,判官说獾八仙为妖孽附体,必须于今日午时之前置她于死地,否则我们全村人都得遭殃,尤其是居住在老宅的人,一个个全会被她给生吞活剥。”杀猪佬在瘪嘴婆的念咒声中向围观的众乡邻绘声绘色讲解事情缘由。

    黄花菜踢打完杀猪佬过去踢打瘪嘴婆,边踢边骂:“我叫你神道,我叫你神道,一天到晚只知道瞎神道,你要是害死獾仙子,老娘哪里去喝琼浆玉液?哪里去吃龙肝凤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