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蓉宝一起来看,下床声响起,旁边马上就有一颗脑袋凑了过来,蓉宝看了也嘴馋不已。

    最后两人都无心看书,一心一意又聊起了吃食,他们的记忆力好,什么时候吃的,从哪里吃的,长什么样子,味道怎么样,记的一清二楚,一聊起来就有说不完的话。

    赵六郎看的羡慕不已,他爹娘怎么就没给他也生的这样聪明呢?他要是有这样的脑瓜子,哪里还用得着这样苦读,天天学堂一散课,他就看话本去了。

    隔壁房间的杨氏把下午绣到一半屏风搬到角落里放着,免得磕着碰着了。

    一般睡前都是夫妻俩聊天的时候,赵老四讲起下午去送肉的事,“今日二哥拉着我说了好一会,说六郎路不在学业上,叫我早日做打算。”

    他翻过身,双手枕在脑袋下,侧头看着杨氏的背影“咱们六郎也不差,回回学堂大考小考都算的上顶好的了。”

    “我私下问过先生,他们都说六郎上进一点,日后考秀才举人没问题,到时我花点银子求个官来做,上下打点好,未必不能往上走。”

    杨氏抿了抿嘴,沉默半晌。

    杨二郎考上案首的时候有多风光,后来乡试不中的时候就有落魄。

    他出生潭州高门杨家,虽然流落乡野,但处世圆滑学问又好,名气从花溪县传到了郑阳府,后来又一举拿下案首,同辈学子皆要逊他三分,许多先生常挂在口中第一句话便是,“惜不能为子违师”。

    甚至潭州杨家族长亲自来请他们这一支归宗,被杨文礼笑着婉拒了。

    但当在院里送离族长之后,他一手牵着杨氏,一手负在身后,仰头看天,罕见的意气风发“高门世家盘踞的再深,根露出来了,就有的是办法让他慢慢腐烂,杨家算什么,我杨文礼自己走的出一条登天路。”

    那会杨氏还未出嫁,她的诗书仪礼是兄长一手所教,向来对兄长孺慕不已。

    乡试落第,老杨头只以为是自己儿子运道不好,杨氏却明白哥哥心有丘壑,落考不中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她回过神来,心里与兄长所想的一样。

    “六郎心思纯善,极重情义,确实不适合在官场上生活。”

    赵老四的脸都要挤起来了“当官会送礼就成了,到时我自有家业留给他,还怕没有银钱上下打点吗?”

    杨氏气笑道“怎么?这官还没当上呢,他爹就想着他一路高升了。”

    杨老四有点讪讪。

    杨氏问道“做生意这么简单的事,为何大哥二哥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