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皇后脚步停了几分,痴痴的看着御知,忽的流出两滴清泪。

    “傻孩子。自我入了宫做了后,圣人忙于朝政,只有安别肯陪着我。这孩子随我长大,一针一线,一板一眼,都是我亲自过目。可我总是担心有一天她会惹出乱子。原来,是怕她怪我苛刻,总觉得生分。我若早知道她这样想我,定然是不会这般严厉的。”

    御知原对她没有多大成见,只不过安别被管的严了,自己多有不忿,如今见她亦是为人慈爱,是心有挂念不得已而为,便也放下了心。

    “我自幼在这宫里长大,亦深知宫里步步牢笼处处谨慎,这才出宫玩闹。安别姐姐也是闷得心慌,只有出门与我玩耍片刻。皇后娘娘既然疼爱姐姐,倒不如多陪陪她,与她时长散散心才好。”

    说着,又轻叹了口气。

    “莫要像我父皇那样,终日伏在龙塌上与臣子皱眉。”

    常皇后言语轻柔,在她臂上挽住了手。

    “陛下为公主也劳累许多,只不过朝上的事,你看不见罢了。莫说这十数年的骄纵,光是十六字案事发,就动了不少干戈。或是拿眼下的事情来说,陛下为了你才得罪了昭王。如今玉蕤身死,兄弟恩怨定是难消解了。”

    御知听她提起十六字案,想起那日崔豫霄说的几句谒语,似乎是一桩佛道案子,怎么她隐约似是说与自己有关。正疑惑,一抬头却已经到了承坤殿外。常皇后双手拉着她,面容慈祥,掌心时不时在她手背摩挲。

    “好了。今日我也啰嗦了些。你去配郡主闲谈一会儿,我去东厢歇会。”

    说罢,常皇后迈步进了东厢,御知随着腊梅往西厢过来,正瞧见安别与常夫人在那闲坐。常夫人一脸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心事烦忧,安别...忧,安别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两个人坐在榻边,没有一句言语,静地有些异样。

    “常夫人。姐姐。”

    见着御知过来,安别一脸欣喜,赤着脚便从榻上扑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

    “许久不见。想来看看你,就过来了。”

    御知见她并无大碍,也不提了缘由,只当是来看看。

    “自你走后,我就一直在宫里闲坐。再也没人过来看我了。”安别神色苦闷道。

    “你身子弱,要多养些时候。以后好了,让他们陪你去太液池上或是花园里散散心。”

    “可是,我想去你府上看看。”

    御知见她说起出宫的事,又想起方才皇后那番苦心,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得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