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朱金轻笑了几声:“这些年来,你我这些相识旧友是越来越少,若无必要,还是不要生死相向为好!朱某能活到今日,靠得更多还是直觉。今日一看到曹兄,又令我好似回到了昔日身在猪圈,面临屠刀那一晚突生的心悸与恐惧。”

    言及于此,它缓声问道:“曹兄,若是昔日那收留你的老秀才族人,别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让你净身出门,你可还会走上这一条长生路?”

    而后它继续开口说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莫说是处心积虑的万般谋划了,就是祂们路过时不经意带起的风,也能将朱某卷得粉身碎骨。狻郁如今虽也是元婴后期,可朱某却不得不为之效命,如若不然,恐有杀身之祸啊!”

    “真打起来,我可不一定能胜得过你!”曹魏笑道。

    “非我之能,而是叶合道友本就是已死之身,它若不是借助血魂炼魄之法,岂能多做苟活这一段年月?我也不过是送了它一程罢了。”曹魏轻摇了下头。

    过了许久之后,他轻叹了一声:

    “或许不会吧,于我而言,人生百年又或者千年万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陈老夫子是我所遇见过的第一个好人,奈何就是死得太早了,我还来不及尽孝。原本我还想着去考个秀才,中個举,也好叫他高兴。可惜一切早已发生,再也无法改变,也不必去留恋沉迷于往事之中,而不可自拔!”

    闻言,曹魏面露追忆之色。

    一听此话,朱金笑道:“还是曹兄豁然。这些年来,我回忆往事,却恍然发觉最是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是在自己身在猪圈吃着泔水,那般懵懵懂懂的模样。每天就听着外面的脚步,人一来,我就知道又有吃的了。吃了睡,睡了吃,那日子逍遥快活似神仙!”

    “彘鬣也好,封稀也罢,终究败落在这一场持续二十余万载之久的万族相争之中。论及元婴化神层次的博弈争杀,朱某倒是不惧,可是在其背后呢,那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朱金朝上指了一下,叹了一声。

    “那是,人在饿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吃饱了,烦恼就多了。不如趁此机会,朱兄显出本体,我提着泔水桶来喂你?”曹魏笑道。

    “那你不也是趁着夜月,杀了那一家人,逃出生天了吗?”曹魏笑道。

    一听此话,朱金掩面笑道:“信,我哪能不信呢?如此看来,叶合实在是老了,堂堂一位突破元婴后期五百余载的大修士,竟不是曹兄这位新晋大修士的一合之敌!”

    “曹兄可别误会!狻郁只是让朱某来此,它想要确认下曹兄从幽都城中出来之后,实力到底长进了多少!”朱金摇头说道。

    言及于此,它深叹了一声:“朱某本以为今日我会是凶多吉少,多谢曹兄放我一马了!”

    “再留下来,我怕是万一你耐心耗尽,那可就不好了。”朱金笑道。

    一听此话,曹魏摆了下手,叹道:“走吧,都走吧。”

    “他日曹兄路过南荒,可记得顺路来我彘鬣灵国,朱某扫榻以迎,告辞!”朱金拱手说道。

    言罢,它腾空而起,化作了一道金芒,消失在远方。

    待目送其离去,曹魏转头看向了远处,缓声说道:“秉正师兄,既然来了,现身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