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两个魔人一左一右,强行将许慕言按跪在地。铮的一声,沉重的铁钩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许慕言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看着那黝黑的铁钩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剧烈挣扎反抗,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挣脱。只觉得后背传来嘶的一声,衣衫就被扯开了,紧接着就是噗嗤一声闷响。骨头被利刃穿透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火速传遍了许慕言的四肢百骸。许慕言猛地扬起头来,痛得大张着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铁钩滚落下来,滴答滴答,溅湿了地面。疼,疼,疼,疼,疼!实在太疼了!疼痛程度无异于当初别他的髌骨!许慕言痛得根本没办法直起腰来,却又在下一瞬,被魔人提溜住铁锁,狠狠往上一提。吃痛,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砸落。

    “你们都看清楚了,谁若是敢反抗,这就是下场!”魔人高声道。之后,便拿着长鞭,驱赶着众多炉鼎离开魔界。许慕言每往前走一步,脚下就是一道鲜红的脚印。痛得他几乎失语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除了痛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就连玉离笙一直在背后喊他,许慕言也完全顾不得了。许慕言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明他当时站得很稳的,地面也很平坦。突然从背后一股大力,猛地推了他一下。许慕言这才一不小心往前冲了一步。原本,他和玉离笙之间,总归有一个人要被铁钩穿身的。其实,玉离笙大可不必如此的。许慕言从未打算要退缩过,立誓一直坚守在玉离笙的身前。可玉离笙突然从背后推他,硬生生地把他推出去了。再一次的,玉离笙再一次地把他推出去了。明明私底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的,相处得也算融洽。却在每一次危险来临时,玉离笙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去。每一次都是。许慕言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他自愿代替玉离笙受苦,与被玉离笙推出去挡灾,这是两码事。许慕言自愿如此,不等同于他活该如此。也许,在玉离笙的眼中,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自己的性命罢。二十岁的玉离笙,终究不是许慕言的师尊。许慕言到头来,真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片真心惨遭辜负。

    “小道士,你疼得很厉害么如若不然,我背着你走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玉离笙趁着魔人没注意,从旁低声地道:许慕言心道,老子要不是现在手被绑起来,没手打你,都恨不得抡圆胳膊份你两巴掌!居然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许慕言终究不是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打他旁边经过,也绝对捡不到舍利子。抛开他现在的身份是个道士之外,他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经历了被人囚禁虐待,高空坠落而死,被人一剑刺穿喉咙,血尽而亡,死后肉身都被人吞食入腹,又惨遭剔骨而死。今又被魔人用铁钩子穿透了琵琶骨。这些随便哪一样单独拎出来,都可以列为修真界百大酷刑之中。偏偏,许慕言这个命比小强还要旺盛,就好似路边的野草,无论经历怎么样的风刀霜剑,风吹雨打,就是死不了。

    怎么都死不了。疼。他好疼。疼得精神恍惚,疼得想死。许慕言不想再理会玉离笙了。觉得玉离笙这个人真的有病,打小就能看得出来,病得很不轻。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许慕言要是遇见这样的病娇,一定一个电话打给警察叔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精神病院里的护士,把人看牢了,千万别把玉离笙放出来嚯嚯别人。可是,这里是修真界。玉离笙的阴狠,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被别人折磨成这样的。许慕言可以理解,毕竟不知人苦,不可劝善。但他很难原谅。平心而论,倘若换作是他,在经历了玉离笙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之后,也许会比玉离笙还要变态。离笙不能最起码他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将身边真心爱护他的人推出去。长此以往,又有谁还会真心对待玉离笙

    “小道士,你不要不理我是,我的确失手推了你,但当时,那魔人本来指的便是你。”玉离笙压低声儿道,微微低着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如果你不站出来,那么那么被铁钩穿透琵琶骨的人,便是我了。”许慕言:呦,居然还挺诚实。原本他还以为玉离笙死都不会承认从背后推了他一下。

    “小道士,就当作是我对不起你罢,我欲生。”玉离笙压低声儿,悄悄用手指去勾许慕言的手心,颤声道,“我不能再受刑了,不能了否则,我我会死的,我不能死,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答应过徐烟的,不管未来经历怎样的痛苦折磨,他都要好好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他要将缥缈宗上下屠戮殆尽,鸡犬不留!哪怕是个鸡蛋,也要打碎!不留一丝活口!他要为徐烟报仇雪恨!要让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因此,玉离笙不肯死,他好想活下去。让他踏着别人的尸骨,得以苟延残喘,那也在所不惜!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就比你皮糙肉厚,铁钩穿透我的琵琶骨,我就不会流血,也不会痛,是么”许慕言何尝又能承受得住。他原本就被魔尊踢碎了五脏六腑,能熬一天是一天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他也不是铜墙铁壁,金刚不坏。怎么玉离笙就认定他不会有事儿呢

    “小道士,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玉离笙摸索着,同许慕言十指相扣,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哽咽着道,“再有下回,我替你受,好不好”言长长叹了口气,心道,再有下回,你还是会把我推出去挡刀的。但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收拢起手指,神色显得有些颓然。离开魔界之后,又往南行了许久的路,一直到日落时,魔人才停了下来。把一群炉鼎当作鸡鸭一般,直接系在了旁边的大树上。之后便生了火堆,三五个成群围坐在火堆旁闲聊。从山林间猎了野兔子,还有野山鸡,魔人虽然生性豪放,但终究不是野兽,自然也甚少茹毛饮血。将兔子的皮随意扒一扒,也不开膛破肚,甚至都不用水清洗,直接就架在火堆上烤。没一会儿就烤得油滋滋的,冒着浓郁的腥气。几个魔人吃了几口,破口大骂道:

    “就是说啊,魔尊前脚才得了一对美人,把身边所有得宠过的炉鼎都赏下去了,但凡有点身份的魔人,都上杆子分一杯羹了,就咱们几个兄弟真惨,什么荤腥都没沾到,还被打发去南海捕捉鲛人,真是晦气!”

    “鲛人哪里是那么好抓的!听说,上回被差去南海的魔人,卷入海里行事

    等好不容易将魔人拉上岸,啧啧啧,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么大一个血洞!”那个魔人双手比划了一下,满脸后怕地道,“疼也要疼死了。”

    “咦!”

    “鲛人生性凶猛,可不论什么美丑,也不论什么男女,但凡让他们掳走行了事,啧啧啧,有几个人能好生活下来!”几个魔人聚在一起,毫不避讳地高声闲聊。许慕言听着听着,眉头就蹙紧了,他抬眸望了一下四周。看见每一个炉鼎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他们的面容憔悴不堪,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各个年轻俊美。只不过,他们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朝气了,好似已经心死一般,一个个看起来行将就木,宛如行尸走肉。唯有玉离笙对此忿忿不平,眼中迸发着阴冷的狠意,牙齿也死死咬紧紧。

    “魔尊说了,这回最起码带回去二十匹鲛绡,十斛鲛珠,还要半人高的鲛脂,到时候找一个大木桶,用刀子一点点剐,把鲛脂剐下来再带走。

    “啊要那么多的那岂不是要抓上百个鲛人“一个魔人惊愕道,“弄这么多鲛绡做甚的1

    听说,是用来给魔尊的新宠裁剪衣裳的新宠裁剪衣裳的宠了,也许魔尊还能赏给咱们玩一玩。”6210510451

    “你想得美!等轮到你了,那两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