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他很危险?你不能乱来啊!”女子蹙着眉头质问钟希望,同时还想伸手去拉钟希望的胳膊,不过被钟希望给避开了。

    钟希望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手上戴着医用手套,挑眉看向女子“你是谁?你又是来做什么的?”说着便冲郑曙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意会。

    “我是熊芳蕊,我……”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郑曙光给强制性拽离开手术室的门,让钟希望进去。

    熊芳蕊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居然无视医生的诊断结果,自己直接就去动手术了!那可是人命关天啊,这也太儿戏了!不过,既然她敢给人动手术,想来也是个懂医术的,但她有行医资格证吗?

    还有这个强硬将自己拎到走廊里坐着的男人,是个当兵的就了不起吗?太不尊重女性了!

    熊芳蕊愤愤地瞪向郑曙光,却发现后者正拧着眉头看向手术室的大门,仿佛要将大门看穿两个洞似的,安静,专注,似乎还有一种虔诚在里头。

    熊芳蕊一不小心便看入了神。

    她并非是因为郑曙光的那张英俊得过火的面庞而痴迷,而是她被他此刻的神情给吸引住了。她能看得出来,他对刚才进去要为赵卫国动手术的女子非常信赖,与她的互动也非常有默契,一个眼神,一个挑眉的动作,对方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而这正是她这二十五年来宁缺毋滥,孜孜以求的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感情羁绊。

    郑曙光总感觉身旁坐着的这女的有点神经质,刚才还为了阻止钟希望“乱来”而在他手底下拼命挣扎,甚至是恶狠狠地剜他眼刀子,就好像他和钟希望是犯罪分子,而她是正义使者那般。而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还很迷离。

    诚实说,这个叫熊芳蕊的长得挺漂亮,性格外向爽朗,说话声音也很柔婉,是个大美女。但郑曙光并不喜欢她注视他的目光,跟针扎似的,刺挠挠的,让人觉得厌恶。

    这女的昨晚就在医院了,她就是被赵卫国救下的那个人。当然,听跟随在赵卫国身边的小战士说,其实是这个熊芳蕊去救马路中央的小孩,结果刚将孩子抱起还没来得及跑,汽车就近在眼前了,又被路过的赵卫国推了出去,她和孩子都没事,而赵卫国的双腿却被轧断了。

    半个钟头后,又有几名战士过来看望赵卫国,其中一个小战士见到熊芳蕊后就没什么好脸色,虽然军人保护人民群众是职责所在,但要不是这个女人自不量力,说不定他们赵团早就成功又安全地救下那个孩子了。

    当然,这只是这个小战士的主观想法,其实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是熊芳蕊先发现那孩子有危险的。

    又过了十分钟,钟希望走出了手术室,整个人有点疲惫,毕竟她需要将那些碾碎的骨头再一点点揉到一起固定住,再将被轧断的神经接好,伤口缝上,最后注射几针空间里的药剂。

    郑曙光迎上钟希望,后者摘下口罩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郑曙光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又想将她狠狠搂进怀里,但到底是顾虑到眼下是在医院这个公共场合,硬生生忍住了。

    赵卫国的双腿保住了,而且恢复得很快,尤其让医生大为惊奇的是,钟希望没有使用麻药就让赵卫国的下半身暂时没了知觉。

    赵卫国是在当天下午醒来的,他以为自己醒来后会见到空荡荡的裤腿,所以还没睁开眼,眼泪就流了出来,双手死命抓着病床的护栏,脸上的表情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绝望。

    “郑团,你瞧赵团咋了?表情很痛苦啊,做噩梦了吧,要不要把他喊醒啊?”一名小战士惊奇地喊道。

    赵卫国听了之后,心头一紧,这可不就是噩梦吗?不过他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是闭眼睡着后做噩梦,而他是睁眼清醒时做噩梦,他倒是宁愿不醒来。